「今天才是第一日。」黎泉提醒他。
「第一天拍親密戲的也不是沒有。」陳留青不吃他這套,「多好的太陽雨,多好的彩虹,多好的打光,正好拍了,我覺得沒有比今天更好的景了,要是不拍,我能惦念一輩子。」
陳留青都這麼說了,黎泉只能用私人原因搪塞,「我和岑……岑老師還不熟,拍不出你想要的效果。」
陳留青挑了一下眉,斜了黎泉一眼,道:「當年你們兩個都不認識的時候,第一場戲就是親密戲,岑老師往你身上一坐,你從頭到尾都紅了,那個時候你也沒說不熟要緩緩再拍啊,過了這七年,拍了這麼多戲,反倒是矯情起來了?怎麼不能拍,怎麼不熟,再不熟的拍著拍著都能熟起來。」
遇到拍戲,陳留青沒那麼好說話,只是他不像有的導演疾言厲色,但是磨起人來的功夫深,黎泉最吃不了他這一套——要是一時不能如他的意,陳留青能在耳邊唸叨許久,黎泉到現在還記得拍《帝凰》時因為一個坐姿問題,他沒聽陳留青的,遇到陳留青就要被他說一次。
「岑老師才訂了婚,又是和一個男人拍親密戲,你總得讓他緩緩吧。」黎泉拿岑嵐擋刀,一時間兩人的目光忽地都凝聚在了岑嵐的臉上。
「結過婚的照樣拍,訂婚的又怎麼樣……」陳留青嘟囔著,有些不服氣,但是他還是徵詢地看向岑嵐——陳留青和岑嵐沒有黎泉那麼熟,加上岑嵐以前的作派,說句讓人笑的話,陳留青有的時候還是挺怵岑嵐的。
「我想知道……誰是主導?」岑嵐淺淺一笑,瞭了黎泉一眼,問道。
「於石……」陳留青嘴比腦子快一步,已經回答了他。
「拍《帝凰》的時候總是我主導,愁得我天天想怎麼挑起頭,可累了,這次不用我主動,挺好的。」岑嵐沒管黎泉快要將他臉盯出一個洞的眼神,看向陳留青道:「陳導說的對,訂了個婚,沒什麼不能拍的。我這兒,沒問題。」
岑嵐一鬆口,陳留青開心地差點撫掌大笑,忙催促黎泉表態,「這次我保證,全程都是黎老師主動,你一點也不用費力費心,只要跟著他走就行……黎老師,岑老師都答應了,你這個老江湖也別推拒了吧?」
黎泉瞪了陳留青一眼,仍然蓋不住他拉著岑嵐就要往外跑。
黎泉聽陳留青說自己是老江湖,莫名有些心虛,也不知是說給誰聽,他第一時間澄清,「我也沒拍多少親密戲……別敗壞了我這個單身人的清白。」
岑嵐被陳留青拉在前頭,黎泉只能看見他的後腦勺,剛才的話落下,前頭兩個人都像是沒聽見一樣,一個都沒接他的碴。
黎泉深深地看著岑嵐,琢磨著他剛才說的話,做的神情——他熟悉的岑嵐在剛才那一刻又靈動地回到了這個人身上。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岑嵐剛才的話和神情像是……在勾他。
連帶著之前夜裡讀劇本,剛才盯著他胳膊看半晌,是不是他曾經慣用的手段?
黎泉忽地有些怕,不知道等會借著拍戲,岑嵐會耍些什麼把戲,而自己又該怎麼應對。
明明早就下定決心遠離,岑嵐只送來一個眼神,黎泉又覺得心中那口枯井又活了起來——或許他根本就沒能下定決心,他只是在騙自己。
黎泉跟在他們身後出了棚子,天上果然斜斜掛著一道彩虹,外頭佈景的工作人員都空了,陳留青開車帶他們兩個去拍戲的地方——沿著上場他們租的房子再往上開個二十分鐘,就是他們另一個採景地。
小山腰上立著一個三房小院子,院子裡還搭著雞棚狗棚,旁邊鑿了一口井——陳留青選了許久,選了這一處做林樹家的景。
這個小山腰下就是一條小溪,溪水不深,石頭錯亂地躺在裡頭,水流斷斷續續卻延綿不斷地流著,聽當地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