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李相說的這些,你也不要著急。”
“正如我那叔叔說的,寫字跟做文章一樣,要徐徐而行,朝堂亦是如此。”
“有的時候,花長時間走一步,比花短時間走三四步,要踏實的多。”
馬車之上,柳白輕聲開口。
不可否認,李斯方才教導了很多,但他柳白,不想要給蕭何這麼大的壓力。
這是自己寄予厚望的大秦名相,一旦真的因為心急而行差踏錯,甚至直接走偏了方向,那才是大秦真正的得不償失。
蕭何笑笑,並沒有回應。
他如何不知道自家柳公的心思?
李斯兩年後退了朝堂,自家柳相讓自己不要著急,那不就意味著自家柳相要多頂一些時日,讓自己成長起來?
“你啊”
柳白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知道蕭何知道了他的所想。
這一次,蕭何回應了:“柳公請放心,蕭何明白。”
“李相所言不錯,柳公的心意蕭何也是知曉。”
“這朝堂上的路如何走,終歸是要看大秦的發展速度如何。”
“至於快些慢些,說到底,還是咱們大秦快些慢些。”
“就如同曹參,比我還要年歲輕些,亦是擔上了重任,蕭何豈敢辭辛勞?”
這一番話說出,柳白臉上的無奈更甚。
“行了。你是聰明人,本相也不多勸,自己明白一些終歸是好的。”
“說真的,本相都有點後悔帶你過來了。”
蕭何依舊是微笑,但沒有認同,也沒有反駁。
龍且架著馬車行駛在大街之上。
車廂之內,良久沉默。
忽然,
蕭何開口道:“柳公,待到兩位公子回咸陽,我想要搬出去。”
這一句話說的,柳白沒有絲毫意外。
雖是有些不捨,但他知道,這是蕭何的選擇。
潛邸之臣,如何居住在當朝丞相的府邸之中。
公子徹雖是性格脫放了一些,但真的到了那個位置之上,心也會逐漸敏感起來,一種若有若無的警惕心自然滋生。
蕭何這麼做,才是真正的聰明。
“明日本相讓陳嬰在丞相府附近置辦一套宅邸,便算作本相送你的禮物了。”
“也不要拒絕,你當過丞相府的家,知道錢財對於本相來說,並沒有任何意義,公子也不會在錢財方面生出芥蒂之心。”
柳白點了點頭,答應了蕭何方才所言。
這一句話,蕭何坦然行禮回謝。
自己人,無需多言,也無需避諱。
或者說,一套宅邸,反倒是能成為‘切割’的說辭理由。
一路之上,再無言語。
蕭何心想著自己的路。
柳白卻是什麼都沒想,只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甚至,他腦海之中閃過一個胡亂的想法:關愛空巢柳相,大秦人人有責,應該讓整個大秦的老百姓都上書安慰一下自己。
“馭!”
忽悠高聲響,龍且扯著韁繩,馬車停下。
柳白微微皺眉,只覺得今天的‘剎車’有點兒硬了。
可還沒等問怎麼回事兒,龍且那魄羅嗓子便是響起:“怎麼這麼多人,擋著柳公回府的道兒了!”
是的丞相府門口,烏泱泱一大片,都是人。
更為離譜的是,這些人,並非百姓,而是人人身形健碩,面容彪悍,光是這麼一站,便有嚴嚴整整的肅殺之氣,赫然是大秦的將軍們!
“柳相回來了?”
“柳相,俺可想死你了!”
“終於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