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爆炸聲響起的那一瞬間,即便是王離都懵了!
大秦火藥,本就管控嚴格,更加別說太子將錦衣衛盡數囚禁在家屬大院之後,對於火藥更是全部收回。
即便是龍且,怎麼可能會有火藥?
這簡直就是計劃之外的事情!
因為無論是哪個大人物,都不可能會計劃到黃鼠這樣的小人物頭上。
有誰能想到,這個骯髒、下賤、卑劣的盜墓賊,會時時刻刻嘟囔著‘錦衣衛的活計不是人乾的,終有一天會死,到時候還要繼續當盜墓賊’的傢伙,會在錦衣衛火藥庫之中稍微刮磨著些許,用自己的鞋子帶回家,準備以後去做盜墓賊的老本行?
又有誰能想到,這麼一個怕死到了頂點,甚至對於錦衣衛都談不上忠誠的傢伙,能在這個關口,拿出火藥,然後猛然撞向盾陣?
更沒有人能想到,黃鼠原來真的不怕死!
屍骨全無,唯有血肉瀰漫飄揚!
這爆炸的氣浪,掀飛了錦衣衛,烏騅卻是隻退了三步,便是猛然衝刺壓上!
距離刑臺,唯有五十丈!
烏騅馬蹄向前。
即便是一雙馬眼,在此刻也沒有半分恐懼,只是一味前衝!
如同一團黑風,朝著柳白湧去!
士為知己者死。戰馬何嘗不是?
四十丈!
三十丈!
就當烏騅距離刑臺只有二十丈之時,一道令人驚恐的‘嘎吱’聲響起。
彷彿是有所感應,龍且猛然側頭,看向一方。
只見酒樓之中,一支巨大,泛著冰寒的箭矢閃爍光芒!
“唰!”
破風聲,讓人驚駭!
瞬間穿透烏騅的馬腹,而後連續穿過三名禁衛的身體,釘在牆上!
血花四濺,烏騅馬蹄連續向前數步,而後努力保持著平穩,緩緩鬆軟前蹄!
八牛弩!
龍且的眼眸之中,爆發出難以言喻的怒火!
“唏律律!”
烏騅無力癱軟在地,打了一個響鼻,一雙眼睛盯著龍且,彷彿就是在說,一切都要交給他了。
“噹啷!”
龍且深吸一口氣,將馬鞍上的十二柄長刀拿起,綁在自己的背上、腰間、
手中箭囊猛然揮灑而出:“黑夫,記得保佑勞資!”
旋即猛然將自個兒頭盔打落,雙目之事前方。
剎那間的威勢,讓人驚恐。
前方的禁衛,紛紛退後。
可又能退後多少?
只有十五丈的距離了。
龍且拔出腰間刀,一步步朝前走去:“俺不懂什麼狗屁詔令、旨意,俺也不想懂。”
“但養著俺,幫著俺,想著天下百姓的,是柳公。”
“我今天就要帶著柳公走,我看誰敢攔我!”
說罷,刀鋒向地,踏步,激盪煙塵。
“上!快上!”
文丘大喊!
王離面上閃過不忍,卻還是緩緩擺手。
軍令下達,禁衛咬著牙猛然衝鋒上前。
“唰!”
“唰!”
“唰!"
血雨磅礴,竟似一場自地面下向天上的小雨一般,起了略微朦朧的血色小霧。
龍且揮刀,速度之快,看不清動作,唯有殘影與血花飄蕩。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嗎?”
“嬴徹。”
“我死不夠,你想要讓我的身邊人也死嗎?”
柳白喃喃,抬眸目光看向咸陽宮的方向,卻沒有看戰陣之中的龍且。
他不敢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