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笙喃喃出聲:“劣跡新聞,也就是最近被曝出來的偷稅漏稅。沒有這件事,就相當於給周璆賢白送了五千萬。所以……周璆賢夫婦偷稅漏稅也是陸辭曝出來的?”
“是啊。周璆賢夫婦補繳稅款後,已經捉襟見肘。這個時候陸辭和那邊提了個條件,只要於美昕願意和你道歉,額外的五倍賠償他可以不要,只返還五千萬本金就好”,高遠深深地看了寧笙一眼,語氣似在感慨,“兩億多啊,就為了一個道歉。雖說是還了本金,乍一看沒損失什麼,可這麼短的時間蒐集證據,哪有那麼容易?不知道陸家搭上了多少人情、精力和財力。”
……
寧笙離開房間後,於美昕徹底繃不住,號喪似的哭出聲。
“寧笙她簡直欺人太甚!”
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不要錢的往下掉,身體一抽一抽的,哭的都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一向最疼她的媽媽竟恍若未聞。
於美昕抹了抹眼淚,抬頭看向周璆賢。視線裡,她的媽媽平平淡淡的沒有任何表情,既不醜陋,也不猙獰,偏偏莫名讓人望而生寒。
紅寶石耳釘在燈光下璀璨明亮,那幽紅的光芒與媽媽的眸光交纏在一起,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媽媽眼底深處藏著的什麼東西正在緩緩甦醒,露出猩紅的兇光。
於美昕嚇得不知何時停止哭嚎。
周璆賢也從自己的小世界裡回過神,聲音極輕地問:“昕昕,你說,寧笙算命是不是挺準的?”
於美昕下意識就想反駁。
寧笙就是個譁眾取寵的神棍騙子。可話到嘴邊,根本說不出口。
至少,目前來說,她聽到的、見到的事實都是,寧笙的確有點真本事。
等等,媽媽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於美昕打了個激靈,開始仔細回想寧笙進門後都說過些什麼。記憶裡,寧笙並沒有和媽媽直接說過算命的話。如果非得說有,只有似是在故意噁心她的那句“聽說你爸媽正準備離婚呢”。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她馬上在心裡不屑地冷嗤一聲,她爸媽怎麼可能要離婚?忽然,腦海裡閃過前兩天她爸指著鼻子罵她是惹事精,摔門而去的畫面。
說起來,爸爸確實對她沒以前那麼好了。從前她不管犯了什麼錯,爸爸頂多罵她幾句。她乖乖認錯,父女倆就握手言和。罵的狠了,他們就冷戰,最後還是得爸爸買包包買衣服主動認錯哄她開心。
可是這回,爸爸已經好一段時間對她沒有好臉色了。
有些事,沒有多想時便沒覺得有什麼,可一旦開了頭,就會不斷湧現越來越多的細節,連成一條脈絡清晰的線。
於美昕不安地攥緊拳頭,蔥管似的指甲嵌進掌心的肉,直到指甲劈裂傳來一陣鑽心的疼,才讓她稍稍恢復清醒。
說不定,只是寧笙故意在她們面前瞎扯幾句話,自己沒有父母就想破壞她的家庭和諧。和寧笙交手那麼多次,還沒吃夠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