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師低下頭,若有所思:“這我就放心了。和你說出來,我心裡也舒服多了。”
“金老師,天不早了,您先回吧,需要我送您嗎?”
“不用,我開車來的。小方的事情,有沒有新的進展?”金老師向前探著身子。
森一抿著嘴,沒有說話。
金老師走後,森一在桌上趴了很久。
一時間,所有的嫌疑人都不見了,每一條線索,都在自己企圖緊緊抓住的過程中,逐一證偽了。幾天來的緊繃,此刻全部瓦解鬆懈,森一感到每一寸肌肉、每一條神經,都在以一種扭曲的姿態漸漸融化。
家裡來電話,問為什麼還不回去吃飯。森一揉揉眼睛,故作輕鬆地回應晚上要開會,開完會就和同事們去聚餐,回家會很晚。
結束通話電話,森一做了個深呼吸,像下定了某種決心,拿起車鑰匙,出門去了。
此時,城市正是萬家燈火,他驅車穿過城市繁華的街道,穿過漫長的稻田和林地,再次來到那個這幾天他日日到訪的河濱公園。他還記得上學時導師說過的話:答案在現場。
由於使用人數稀少,只有遊覽主路還亮著燈,一路上未見一人,耳邊唯有簌簌風聲,由於寂靜,離河邊還很遠時,便可聽到河水的流動聲了。
森一來到壩塘邊,發現方姨屍體的那個點位。壩塘裡的水緩緩湧動,不見一絲曾發生過兇殺的痕跡。
他在河邊草地席地而坐。
所有的嫌疑人物都有自己的不在場證明,難道這只是一起隨機殺人事件嗎?那天,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來到這裡,刺中方姨的胸口,又把她推到水裡?
不,不可能是陌生人殺人。如果是圖財,方姨的寶石耳環就不會還好好地掛在耳朵上;如果是圖色,更不可能,大早晨的公園,本來就幾乎沒有年輕人。難道方姨看到了有人做壞事,對方企圖滅口嗎?可是根本沒聽說公園還有其他事件發生。
森一開啟手電筒,仔細觀察水壩。這個水壩工作原理是,上游漲水足以漫過上側堤壩時,水會進入壩塘,壩塘滿溢時,則會漫過下側堤壩,向下遊流淌。這幾天閃金河水量並不大,大部分時間水都達不到壩的高度,偶爾可以漫過壩頭一點點。
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
所有人都有當時不在壩塘這裡的證明。
那麼,有沒有可能,這裡根本就不是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