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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聽說忘憂糙可忘百憂。可天下哪有什麼可使人忘百憂的糙藥?其實是一味使人忘卻所有記憶、一切從頭開始的奇藥。傳說這藥的藥性,唯有解憂花可解。但解憂花生於南疆,向來只聞其名,未見其形,奴婢再不知它有怎樣的藥性。難道姑娘服過忘憂糙?&rdo;

&ldo;好像是……&rdo;

&ldo;可服過忘憂糙後,應該忘記服用過之前所有的往事;而姑娘似乎只是失去了其中三年的記憶。&rdo;

&ldo;沒錯。我好像記得本該忘記的事,卻把本該記得的事給忘記了……&rdo;

&ldo;莫非已經解去了忘憂糙的藥性?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才讓你另外失去三年記憶?&rdo;

&ldo;不會,我應該……從未服過解憂花。這花……對我恢復記憶好像有效用。&rdo;

既然解憂花如此難得,那日晨間所喝的解憂花茶,必定是淳于望特此從南梁帶來的。

那日茶水我喝得並不多,但不久便似有了作用。

大悲大痛後的意亂情迷,由旁觀驀地轉作身臨其境的幻覺,分離時不知從哪鑽出來的眷戀和傷感……

一切都來得突然,似只能用解憂花的藥性來解釋。

我愈加心亂如麻,桂姑不敢細問,但目前推斷出的線索已讓她瞠目以對,惶惑不解地皺眉苦思。

嘆人情,可比春情薄(六)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日子平靜得出奇。

我依然在獄中鎖著,不得自由;但再無一人過來提審或過問。

飯食依然是外面提盒送來,由桂姑先檢查過,再交我食用。

雖不算豐盛,但一向合我胃口。

身上的傷處大多已經痊癒,只是傷痂將落不落時往往奇癢難耐,加上此時已經是五月盛夏天氣,獄中酷暑難耐,便覺身上醃臢異常。

桂姑便要了浴盆進來,又一日兩次要來熱水,用藥物泡了讓我洗浴,說不但可以清潔面板,更可淡去身上蜿蜒遍佈的醜陋傷痕。

醜不醜的且不計較,但趁著能休養生息的時候多多休養也是好事。

司徒永或柳子暉心有顧忌,應是怕人抓住把柄,再也沒在獄中出現過。

桂姑打探到訊息,芮帝依然病臥在床,太子、太子妃終日侍病於武英殿。

司徒凌還是沒有訊息,彷彿並未回京。

秦家待僕被監押於秦家,無法與外界聯絡;秦家家人卻還扣押於刑部大牢。

聽說秦徹、秦謹傷勢已無大恙,桂姑又尋機親去二嫂那裡診了脈,道是胎氣還穩,我便暫時舒了口氣,一顆心卻還是捏在手裡,懸得高高的,沒有著落的地方。

目前太平靜了,平靜得讓我害怕。

我已經嗅到了大風暴即將來臨時的恐怖和沉悶。

我完全無法料定,在未來那場風暴裡,秦家、太子和司徒凌將各自扮演怎樣的角色,遭遇怎樣的命運。

秦家固然隨時可能面臨滅頂之災,太子和司徒凌一樣搖搖晃晃,誰也說不準,波詭雲譎間,一個大浪過來,會不會連他們中間的誰也打得舟傾人亡。

十七年前,當人人都在猜皇位必由夏王可祈陽王繼承時,他們偏偏一死一殘,出乎意料地讓錦王順利登基為帝。

如今,太子名正言順卻無實權;司徒凌算是外系旁支卻掌握著大芮最多的兵馬;端木氏未必不念著他們那被覆滅了的西涼國,縱有心扶太子,日後也決計不會交出軍政大權;何況芮帝司徒煥還有兩個弟弟在世,四皇子司徒建雖然痴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