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也是皇帝嫡親的兒子……
柔然蠢蠢欲動,芮帝重病之餘,誰都不敢試圖調遣兵馬去接手北方邊境的秦家軍,想來那十五萬虎狼之師依然是鐵板一塊,巋然立於風雨之中。
只是他們既無法與我聯絡,必定群龍無首,便是聽說秦家出事,一般地不恨輕舉妄動。
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個機會。
生或死,飛騰或傾覆。
我已完全無法掌握目前的局勢,只盼太子司徒永能撐下去,撐到繼位為帝那天,還有足夠的力量保下秦家。
也不曉得目前淳于望那裡有沒有聽說我的狀況了。
可即便聽說又如何?他一個異國親王,再怎麼手眼通天也僅限於本國,如何管得到芮國的朝堂之事?
所幸相思在所有的災難來臨之前已經離去,所幸他們依然有父女二人相依為命。
即便沒有了母親,沒有了妻子,最低限度,他們恢復了以往平靜寧謐的生活。
每每思忖到此,我便覺得安慰,便想開懷地笑上一笑,可未及笑出聲來,每每便覺眼睛已經濕了。
這對坑人的父女,真是我命裡的魔星。
離了我千里萬裡,也不上我安生。
這日浴罷,我趿著鞋試走了幾步,只覺足下還是疼得很,即便緩緩行走,也是一瘸一痂的,極不利索。
桂姑扶了我坐下給我梳頭,笑道:&ldo;俗有雲,傷筋動骨一百天。你腳骨都給釘得碎裂了,又沒有太上老君的仙丹,哪能這麼快好?&rdo;
我問道:&ldo;日後我還能騎馬橫槍,馳騁沙場嗎?&rdo;
桂姑道:&ldo;有什麼不能的?放心,調養到三個月開外,包管姑娘和以往一般健步如飛。&rdo;
我一笑。
她卻愁到:&ldo;倒是姑娘那病愁人。總是這樣發作著,該如何是好?&rdo;
這些日子又發作了兩三回,我聽了她的勸,儘量不去服那些已在我體內積存毒素的安神丸,只讓她以針炙為我舒緩疼痛,並以按摩法慢慢調理,效果雖是慢了,倒也熬了下來。
可若是身在戰場,上陣殺敵之時遇到病發,哪有時間給我這樣調理?
還是得事先服了藥才敢奔向沙場。
終究是個要命的禍患。
指不定我沒能馬革裹屍,沒能死於仇敵嫁禍,卻死於這莫名的病痛。
我抓過她梳齊的發,也不梳子,取過簪子來鬆鬆一綰,說道:&ldo;要麼,咱們今天就試試你那噬心術吧!&rdo;
桂姑放下梳子,遲疑道:&ldo;其實我也想試試噬心術能不能治這病。只是後來想著姑娘的病狀著實異於常人,忽然便沒了把握,因此再不敢提及。&rdo;
我笑道:&ldo;橫豎獄中閒來無事,且把死馬當活馬醫,想來也沒什麼害處。&rdo;
桂姑卻還是不安,&ldo;若是姑娘曾經有過什麼可怕的經歷,在噬心術中忽然記起,奴婢擔心對姑娘有害無益。&rdo;
一起相處這許多日子,我已看出這桂姑的確是個並無太多心機的良善女子,倒也釋去了原來的些許疑心,慨然笑道:&ldo;不妨。我這半生,別的不曾經歷過,地獄卻已下過了兩次,倒也真想看看,還有什麼事比我曾遭遇過的更可怕。&rdo;
覓前身,煙霧九重城(一)
桂姑沉吟道:&ldo;那我們便明天試吧!我晚點改個方子讓他們明日煎了藥送來,若是一切順利便罷;若是有什麼意外,可以服那湯藥來吊命提神。&rdo;
連吊命都說出來了。
這世上難道還有真比身陷柔然軍營日日夜夜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