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行搖頭嘆氣道:“在下哪裡有錢買啊,不知兄臺可知那些有錢的倭人如果從海上逃了,他們是怎麼應對的?”,張行說著指了指正在圍著圈子數錢的建州軍。
中年人聽張行問這個問題,想也不想就回道:“那還管什麼,隨他們跑唄,上了船跑不遠就會被在海上轉著圈處撿人的海盜給撿走,說是海盜吧其實就是我們的同行,只是人家自己有船隊,幹這生意逮著了就是大發一筆,人財兩得,運氣不好幾個月也碰不上一條船,還是不如咱這樣幹靠得住。”
說到這裡他忽然像是明白了張行是幹什麼的了,趕忙問了一句:“兄弟你是不是也想幹那撿人的買賣?”張行一聽只好裝作有這個打算,就點了點頭。
那人看張行果然是想幹這一行的,又好心的建議道:“這一行也挺好,就是你要記得抓住了還是要給男人閹掉,要不然不好賣,礦山上才喜歡買沒閹過的,可是他們不捨得給錢,買的都特別便宜,想值錢一點還是要閹掉!”
張行聽他這麼一說徹底放心了,自己擔心的漏洞也不存在了,就算是有幸運兒跑掉了,他們也從此不敢自稱倭人了,跑掉零星一點倭人是不可避免的,這些人既然隱姓埋名倖存了下來,他們就永遠也不是倭人了,不用擔心會在未來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張行和中年人做了一個揖,口中稱謝,和他作別離開了,轉身走向大後方已經有移民定居的地方。
移民最先登陸的是九州島,這是倭國位置最南面的大島,島上已經和祖國大陸一樣開始忙碌的春耕了,最早來到這裡的是陝西災民,看他們在地裡忙忙碌碌的樣子,很難想象僅僅就在一個月之前他們還是掙扎在生死邊緣的那一批人。
張行看到有一個農民正坐在田頭休息,就走過去和那人搭訕道:“大哥已經種下了嗎?”那人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到了一位風神俊雅的青年正看著他微笑,知道來人身份不俗,趕緊要站起身來見禮,卻被張行制止了,還讓他坐在地上說話,自己也毫不在意的一撩後襬坐在了地頭上。
農民是個三十多歲的憨厚漢子,一開口就是濃重的陝北口音:“剛剛種下這一塊地,還有好幾塊地沒種呢。”
張行知道他們分到的農田很多,單純的依靠人力春種速度很慢,就問道:“官府沒有將大牲畜分給你們嗎?”,張行的意思是,倭國百姓的牲畜應該沒收後就地分給了移民。
那人聽了止不住的苦笑答道:“公子您可能有所不知,當地的莊稼人人也窮的叮噹響,就是糧食也沒有幾粒,哪裡會有大牲畜啊,我們種地的種子都還是朝廷借給的呢,大牲畜多珍稀啊,就是朝廷也拿不出來幾頭。”
耕牛在古代一直都是重要的生產工具,別說古代了,就是現代社會改開之前的那些年,誰家有頭耕牛,就像以後誰家有豪車似的,那就是實力。
張行理解現在低下的生產效率是怎麼來的了,他有些擔憂的問那位年輕農民:“我聽說你們都分到了上百畝地,照這樣的速度,你怎麼能忙得過來啊,這樣不會耽誤了農時嗎?”
那人憨厚一笑說道:“公子你就有所不知了,以前給地主幹活,沒有一分地是自己的,還不照樣一個人累死累活的幹,現在這麼多地都是自己的了,我再累也乾的高興,等過段時間收了糧,還完朝廷的種糧剩下都是自己的,這樣的日子還怕什麼累不累啊!”
張行心中也為他歡喜,自己勞心費神的為大夏尋找出路,如今終於看到了一絲曙光,要說不欣慰那是假的。
他最初只為給秀娘一個不被欺凌能安安穩穩過日子的家,原想不管這世間煩擾只做個旁觀者,畢竟自己既不屬於這個世界也沒有歸屬感,但是人心都是肉長的,慢慢就從一個單純的旁觀者 不自覺的就捲入到了時代浪潮中,遏制不住對國家民族的熱愛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