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一句話,如同地獄傳來的低吟。
允禾瞳孔驟然一縮,他笑得眉眼彎彎,綠得如同一泉深潭的眸子死死盯著她。
蟒蛇對於早已落入圈套的小白兔,勢在必得。
咚、咚、咚……
允禾的心臟在急速跳動,心跳聲漸漸與懷亞特走來的腳步聲重合。
他走到了櫃子前。
透過那處小小的縫隙,允禾看見了他西裝外套上的一枚黑色釦子。
開啟門的一瞬間,允禾拔下了藏在腿根處的槍。
“你輸了,甜心。”
門被開啟,亮光霎時洩入,允禾看見了那張露出了最純粹惡意的臉。
懷亞特笑得惡劣,像一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孩。
正如他所想,狩獵的最大樂趣從來都不在於殺戮,而是在於戲弄,在於明明她自以為有了逃脫的希望,卻又再次落入敵人的陷阱裡。
現在,他的獵物,狼狽地坐在衣櫃裡,四周都是困住她的囚籠,允禾無處可去,只能乖乖接受她的命運。
他勢在必得地朝她伸出手。
只是可惜,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懷亞特從不介意在大餐之前來點開胃菜,他有趣地看著允禾舉在他面前的那把槍。
這把秀氣的左輪手槍,被她兩隻手握住擋在他們之間,明明她的力氣小得根本承受不住後坐力,卻還是自以為是地認為這把槍能夠阻止他。
當然,如果只是玩情趣,懷亞特樂意奉陪。
他勾起唇,看似隨意地舉起了雙手,用哄小孩的語氣說著:“好了,我投降……”
似乎是相信了懷亞特的話,允禾下意識卸下防備,只是鬆懈了一瞬的動作,被懷亞特立馬捕捉到。僅僅一瞬,他反手扣住允禾的手腕,那把手槍被卸力掉在地上。
“當”一聲,她唯一的希望破碎。
局勢調轉,允禾的頭被他一隻手按在頸窩處,另一隻手以絕對掌控的姿態箍住允禾的背。
她聽見懷亞特在她的耳邊輕笑,不屑的笑聲彷彿在嘲笑允禾的無知和脆弱。
“甜心,不要相信男人。”
多麼自以為是的一句話,允禾想。
男人,不管在哪個世界,哪怕是在這個驚悚遊戲的副本里,他們都是那麼地自以為是。
他們總會自以為是地以力量為尊,佔著具有先天優勢的體型,認為自己才是絕對的優勢者。
可是……
允禾盯著自己面前,空空蕩蕩的地面。
她垂下眼眸。
懷亞特還在說著勝利者的發言,他的脖頸傳來熾熱的溫度,心臟在興奮地跳著,允禾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血液從心臟裡泵出,在動脈裡歡快跳動的模樣。
被她藏在袖口的匕首,不動聲色地滑出。
允禾握住了雕花的匕身,這把匕首已經貼著她的面板藏了幾個小時,早已被她的體溫捂暖。
而她毫不猶豫地舉起了這把裹著她體溫的匕首,在懷亞特還未反應過來時,快速地扎進他後腦勺最脆弱的部分。
一下子收緊的手,勒得她渾身發痛。
允禾沒有掙扎,不過幾秒,箍住她的手卸了力。
男人不可置信地向後倒去,那雙向來是勢在必得的眸子,此刻滿是震驚。
允禾扯起嘴角,朝他不冷不熱地笑笑。
“咚”的一聲悶響,懷亞特倒在了地上。
死了。
這個殺害了兩名少女的兇手,被她一刀了結了生命。
明明是第一次殺人,允禾卻格外地鎮定。
檢查完懷亞特徹底死亡後,允禾才冷靜地撿起手槍,拔出插在他後腦勺的匕首,擦乾淨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