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前的棋風可沒這麼霸道,是有什麼事情影響了你的心境嗎?”雲檀微微蹙眉,眼神疑惑地打量著他。
晏九庭笑著搖搖頭:“我能有什麼事。”
“我覺得你有。”雲檀雖然沒有正常人的情感認知,但在某些方面非常敏銳。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男人說道:“而且是很大的事。”
幾個月前,忘憂谷發生重大變故,晏九庭便將他和活下來的弟子帶回了千機樓。
千機樓雖然地方大,裡面統共也才百十號人,而且平日裡出去做任務的多,常駐的人不到三分之一,顯得空蕩蕩的。
忘憂谷在宗門中雖不是最厲害的,卻也佔有一席之位,谷中弟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相比之下,千機樓實在冷清得可以。
不過倒也符合他,外界都說他是天神下凡來渡劫的。
還說他清冷絕塵,神秘莫測,世外仙人嗎,住的地方冷清也很合理。
幾個月住下來,卻讓雲檀發現了一件事。
他與晏九庭相識多年,知他是個外熱內冷的傢伙,對誰都好,卻沒有誰能真正被他放在心裡。
只除了一個人。
雲檀狀似無意地說道:“這幾日好像沒看到你那個徒弟。”
男人收拾棋子的手頓了頓,嗓音緩緩:“她向來閒不住,大概又和凌然出去了。”
心細如髮的雲檀再次注意到了他輕微的異常變化,卻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他換了個話題。
“皇帝時日無多,北嬴就要亂了,屆時血流成河,百姓得好一陣子不得安生,這一次,千機樓還會置身事外嗎?”
雖說天下三分互不相干,但晏九庭當年便是因逢亂必出這四個字而聲名遠揚。
若禍亂到天下百姓,他絕不會坐以待斃。
雲檀原以為無論是與否,他都會給出個無可挑剔的回答,卻不料男人只是淡笑一聲道:“那就要看天意了。”
亭子裡突然起了風,晏九庭怔了怔,起身說道:“我房間的窗戶沒關,先回去了。”
雲檀:“……”
不想聊天可以不聊,找個這麼蹩腳的藉口。
這他可就真的誤會晏九庭了,他這個人從不說謊。
窗戶確實沒關,桌子上的花會冷。
其實這個天氣根本不用開窗戶,但特殊時期的小花會忽冷忽熱。
晏九庭回到房間裡的時候,花盆裡的小傢伙果然縮成了一團,嬌嫩的花葉被寒風逗弄得簌簌抖動,好不可憐。
他唇角微微揚起,好氣又好笑地走過去把窗戶關上了,花兒這才停止了發抖。
“冷為什麼不關窗戶?”
男人在桌前坐下來,看著花盆裡安靜得像是睡著的小花,有些無奈地輕嘆了一聲:“被欺負的是我,受冷落的也是我。”
說到這,他嗓音越發委屈低落:“花花,那天是你強迫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