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裴恆如何了。”
赫連故池剝著橘子皮,一口兩三片往嘴裡送,“這橘子又小又甜還無籽,回頭買個十籮筐給府裡上下的也嚐嚐。”
沈南初淡淡地“嗯”了一聲,替他剝了好幾個放珍盤裡,笑意浮上眉眼,“想來裴恆聽戲聽得入迷了。”
言外之意,被美色所惑了。
赫連故池聽出他的話外之意,微微翹起嘴角:“你可別小看他,天下美色於他不過爾爾。”
沈南初輕輕挑眉一笑:“你倒是對他了解得很。”
“認識時間長了自然瞭解,就好比你和陛下一樣。”赫連故池坦然道。
沈南初不置可否,沉默了良久才開口:“不放心的話,我們去看看。”
確實有些不放心,都這麼晚了,沒有他的訊息,別真出了什麼意外才好。
赫連故池問:“你有派人跟著嗎?”
沈南初搖搖頭,道:“想著好歹也是上元節,便讓他們都歇息去了。”
“現在就去寶鵲樓。”
赫連故池心裡莫名地有些煩躁,隱隱不安,若是裴恆有個萬一,他要怎麼向他家人交代。
裴恆的祖父曾是他父親的老師,也是京都有名的探花郎,少年得才,堪先帝重用,一路做到了從三品光祿侍卿,人生愜意時,辭了官回鄉造業,得到了嶺南百姓的認可與尊重。
赫連故池小的時候便在老家待過一段時間,與他們家最是要好。
裴氏一族人丁稀少,於是只要是他們裴氏一脈,在鄉里便格外備受矚目,裴恆也不負所望,鄉試一舉成名,鄉里鄉親都為他道賀,他們還盼著,若是再能出個狀元榜眼那真是錦上添花了。
這次上京準備會試,里正都為裴恆送行。
“這位姑娘,先前接繡球的公子在何處?”
“請隨我來。”
赫連故池和沈南初一塊跟了上去,來到閣樓廊簷下蕞偏僻的屋子,還未走到門前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兩人對視了會,心道不好。
女娘也是顫巍巍地推開門,隨即驚叫起來:“怎麼又來……”
地上滿是血跡以及一堆死人。
“這樣看來動靜定是不小,你們沒聽見嗎?”赫連故池問。
“我家先生喜靜,住處是偏裡間的,修繕這屋子的時候也加了隔音,平時有客人來訪都會讓我們在樓下待著……”女娘捂著口鼻顫動道。
沈南初蹙眉:“你方才說怎麼又?可是經常有這樣的事發生?”
女娘不知所措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赫連故池謹慎地端視周圍各處,其他窗戶都是關著的,只有屏風後一處窗開得敞亮。
他快步走到窗前,指腹掃過窗臺上的鞋印,探頭往下看,藉著月光發現草坪有明顯的踩踏痕跡,扭頭對沈南初說道:“他們應是往這走了。”
二話不說,兩人從窗臺跳下去。
女娘著急忙慌地喚來小廝處理屍體,出了門又是一副從容端莊的模樣。
“很好,此處只連通一條路,好找多了。”赫連故池欣慰道。
他們往樓閣後的小徑走去,約莫著走了兩百步便是一片樹林。
沈南初扶著一旁的古樹,眼神環顧四周,視線落在了坑坑窪窪的樹皮上,欲要開口,赫連故池率先一步道:
“是裴恆留下的印記!”
他指著樹皮上的倒三角形,“以前我們出去遊玩的時候,經常誤入叢林,便會做這樣的記號來分辨。”
“跟著這走準沒錯。”
沈南初“嗯”了一聲,跟了上去。
他們跟隨記號走到了樹林盡頭,隱隱約約聽到附近有人打鬥的聲響,頓時收斂步音,屏息凝神地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