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汐染苦澀一笑,然後自嘲地道:“不然呢?宋首輔覺得還能為何?”
手指,用力地蜷曲了起來。
很想說自己心疼他,看不得他眼底的落寞。
可最終拉不下那個臉,就怕遭受到嫌棄。
驕傲如她,在對他卑微之時,卻又總想著能維持僅剩的一點自尊。
“抱歉,看來是我多想了。”宋柏淵撇開了臉,往山下看去。
這才發現,這個地方有多陡峭,有多駭然。
而她,一介女流,竟然能把自己一個大男人給帶上山。
穆汐染沒有說話,只是坐到了一旁的大石上。
將士們不可能那麼快上來,他們要攻陷一道道關卡才算順利透過,所以怎麼著也要兩個時辰之後。
底下,震耳欲聾的廝殺聲不停地傳入耳中,讓她的嘴角微微勾起。
她的將士,就是要攻克所有的不可能,成為最拔尖的那一個。
只有這樣,在上戰場之時才能少流血、少犧牲。
“鎧甲軍在你的帶領下,越發的勇猛了。”宋柏淵由衷地感嘆。
邊關浴血殺敵幾年,不但讓他們浸染了風霜,也讓他們變得更強。
“他們吹過邊關最烈的風,從屍山血海踩踏而過,最終成為了最優秀的自己”說到自己的將士,穆汐染很是自豪。
是他們一個個,用自己的血肉身軀,換來了雲月國百姓的安居樂業。
所以對他們,她永遠秉著最崇高的敬意。
宋柏淵偏頭看她,“你呢?很辛苦吧!”
“並不,雖然身為將軍,但我很討厭戰爭。”看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死於自己面前,她是個人,心也會顫抖。
而且,死於她紅纓槍下的敵方將士也很多,但她不能心軟,她身後所扞衛的是雲月國的國土跟百姓,所以,只能麻木地把紅纓槍插進一條條生命的胸口。
每次午夜夢迴,她都會被一個個向她討命的英魂所驚醒。
“我可以理解。”生命在戰爭面前,終究是太過於的渺小。
所以,很多的時候,他都是主張議和,不太建議兵戎相見。
一是勞民傷財,二是生靈塗炭。
“你們文官,不是一向都看不起我們武官的嗎?覺得我們粗俗不堪,沒有學識。”穆汐染笑著看他。
不得不說,他還真的是養眼啊!
尤其是在山風的吹拂之下,墨髮與衣衫纏繞,真給了人一種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之感。
宋柏淵搖頭,“那是膚淺的認知,若是武官像文官一樣遵從禮教,那上了戰場,勢必要成為刀下亡魂,若將軍真沒學識,是怎麼做到排兵佈陣的。”
在他看來,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官,都只不過是各司其職,所效忠的是這雲月國,是萬千的黎民百姓,是高堂之上那一個英明的君王。
“謝謝!”穆汐染抬頭,逼回了眼眶的溼潤。
然後拿起水囊,喝了好幾口水下去。
“可以說說看嗎?為何熄滅了對我的那一份狂熱之情。”關於這事,他昨晚想了很久,都沒有得到答案。
穆汐染勾唇笑了笑,“應該是自知之明吧!知道自己無法勝過沐小姐,所以甘願退出。”
既然他一定要個答案,那她給他便是。
“你又何以認為,於我而言,自己不是最出色的那一個。”宋柏淵看著她的目光,多了一抹炙熱。
宛如能灼燒她的心般,讓她不由得跟著輕顫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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