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爺爺,朕費了這麼大的力,總算是讓他回到了中京,現在又讓他就這麼走了?”
皇宮中最高的閣樓上,沈修遠眺望著廣陽門方向,輕聲問道。
燃薪親王呵呵笑道:“陛下,之前你讓他人來了,心卻留在了南疆,而如今,他人去了南疆,心卻留在了中京,接下來不用陛下催促,他自然而然就會回到中京來。”
沈修遠斜眼看向了燃薪親王,微微蹙眉道:“叔爺爺總是這麼有信心。”
“那是陛下太過多慮了。”燃薪親王繼續笑道,“其實陛下看得比誰都清楚,只不過心中不願去相信而已。”
沈修遠沉吟片刻後失笑道:“在這個位置上坐久了,朕連自己都不能相信,更何況其他人了。”
“此乃常情也。”燃薪親王捋須頷首道,“聖皇這個位置,雖說是天下氣運所歸,可最終能走到哪一步,確實要事事小心才對。”
沈修遠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他對寧國侯府諸事都如此不上心,當真會因為一封未見過的家書而回來?”
“靜茹當真是他心中唯一的執念?”
燃薪親王見他依然猶疑不定,嘆氣道:“陛下都已經讓梟影衛暗中跟著去了,何必多此一問?”
“朕擔心...只有梟影衛恐怕無濟於事啊。”沈修遠輕輕敲擊著欄杆,“那...可是踏浪峰啊!”
燃薪親王自然聽出了沈修遠的意思,嘆道:“哎...那隻能臣跟著去一趟了。”
沈修遠聞言,眼底浮上了一層笑意,朝著燃薪親王拱手道:“那就有勞叔爺爺了。”
燃薪親王深深看了他一眼,旋即便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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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京城外,張浪一路順著官道往南。
和來時的匆忙相比,這次回去走得非常緩慢。
直到天色擦黑的時候,他才到了第一個落腳的鎮外停下。
白事的隊伍不好輕易進城鎮,眾人就在外面安下了營帳,自有家丁前往鎮子中採買一些吃食過來。
鎮子上的人遠遠看到這滿是素縞營帳,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都沒有過於靠近。
中間最大的營帳中,張浪依然站在剛安放下來的靈柩邊上。
這時,營帳的門簾被掀開,之前去處理杜夫人的劉斯低頭快步進來。
“世子,小人回來了。”
張浪目不斜視:“屍身查驗過了?”
劉斯應道:“查驗過了,不然也不能花這麼長的時間。正如世子所料,這陳氏確實有被人以玄法操控的痕跡。”
“痕跡?”
劉斯點頭道:“是的,只有痕跡,非常細微,在後腦能看到非常細微的痕跡,除此以外,再無異樣之處。”
張浪冷笑道:“想必這點痕跡也沒有辦法作為證據了。”
劉斯苦笑道:“確實不行,這些許痕跡也沒辦法證明她受到了誰人控制,而且...而且杜夫人的屍身如今也已經損壞了,想要檢視屍身都做不到了。”
“匕首上有毒?”
“是......”
張浪沉默片刻後,對劉斯擺了擺手:“辛苦了,先去歇息去吧。”
劉斯朝張浪拱手行禮後,退出了營帳。
張浪靠在了身後的木柱上,喃喃道:“娘,該來的遲早都會來的。”
“我之前一直想要逃避,以為事先預知了危險,就能有意識地避開。”
“可惜...逃避並沒有用。”
張浪來到這個世界後,就一直想要讓自己遠離中京這個旋渦的中心。
上一世,父母去世得早,他的人生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趟過來的。
這一世,公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