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是已經死了嗎?鋼刀劃過頸項的感覺還那麼清晰,怎麼睜眼卻回到了十六年前?
鬱怡歆想要掐一下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但她此時渾身無力,根本就做不到這一點。
“桑兒,你過來。”
她輕聲呼喚桑兒。
“小姐,怎麼了?”
桑兒聽話地靠近了些。
“桑兒,你掐我一下。”
“啊?”
桑兒被鬱怡歆這個奇怪的要求驚住了。
她眨了眨眼,然後小心地問道:“小……小姐你說什麼?”
鬱怡歆輕輕吐出一口氣,道:“你掐我一下,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好像沒有知覺了。”
桑兒頓時長出一口氣道:“原來是這樣啊,嚇我一跳。”
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道:“小姐你都躺了三天了,估計是身子太虛弱了。”
“別管那麼多,你掐我一下試試。”
桑兒見她堅持,雖然有些為難,還是小心地在她手上輕輕地掐了一下。
鬱怡歆有感覺,但並不是很疼,於是皺著眉對桑兒道:“用點力。”
桑兒只好又加了點力氣。
鬱怡歆終於感覺到些微疼痛。
她閉上眼,忽然捂住嘴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不是做夢!
她真的重生了!
鬱怡歆明明在笑,眼淚卻從她的眼角流了下來,讓看到這一幕的桑兒嚇了一跳。
“小姐?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桑兒手忙腳亂地上前幫著鬱怡歆擦拭著眼淚,臉上的神情慌亂又無措。
“是不是桑兒掐疼你了?”
“呵,我沒事兒。”
鬱怡歆一邊低笑,一邊從桑兒手中接過帕子沾了沾眼角笑道:“我這是在高興,老天終究待我不薄,又讓我活過來了。”
桑兒聽不懂鬱怡歆在說什麼,只以為她這是被嚇到了,連忙點頭安慰道:“是啊是啊,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小姐你以前吃了那麼多苦,以後一定會好起來的。”
“嗯,你說的不錯,會好起來的。”
鬱怡歆輕聲道。
她安撫地拍了拍桑兒的手,問道:“劉媽呢?”
“劉媽去領木炭去了,她說小姐你身子本來就弱,現在又大病一場,不能凍著,便去求了夫人,想多領點木炭回來。”
是了,她雖是鬱府的小姐,實際上日子過的緊緊巴巴,有時候甚至還比不上府裡那些得臉的下人。
鬱怡歆點了點頭,這才感覺到了屋子裡的寒冷。
她往被窩裡縮了縮,眼睛掃向擺在床腳的炭火盆,裡面的木炭已經燒的差不多快要滅了。
她閉上眼睛,對桑兒道:“我再睡會兒,你先下去歇著吧,等劉媽回來你再叫醒我,我有些事兒要和她說。”
桑兒道:“小姐你睡吧,桑兒就在這裡守著你,萬一你要是又想喝水了怎麼辦?”
鬱怡歆唇角彎了彎。
這個小丫頭還是這樣,永遠會將她放在第一位。
桑兒搬了個小板凳乖乖坐在鬱怡歆的床邊,生怕弄出什麼動靜來吵到鬱怡歆休息。
但她卻不知道,閉著眼睛的鬱怡歆並沒有睡著,她只是在思考,思考自己重活一世,應該如何做,如何才能避免重蹈覆轍。
前世的她,也曾將這鬱府當成自己的家,也曾對這府裡的人、尤其是那個被她稱之為父親的男人,抱有期待,哪怕她只是個庶女,身上也流淌著他的血脈,縱然得不到他的寵愛,她以為至少還有一絲親情在。
直到她被送到封修然的床上之後,她才完全醒悟,原來她這些所謂的血脈親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