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面上一紅,訝異地看向覃默,趕緊揮手,讓身後跟著的衙役退下,就連門口的那兩個,也被他趕了出去。
“你是從哪裡知道的?”他走到主座前坐下,從袖口抽出帕子擦了擦額頭。
艾媚兒見縣令沒注意到自己,趕緊蹲下身子,躲在茶几後頭,興致盎然地偷偷觀察他的臉色。
“肖娘子仗著你的勢,專門哄騙孃家女子,將她們買入青樓,這賬冊就是她買賣人口的證據。”
“除此之外,平遠鎮醉塵樓後院,還關押著許多良家女子。”
覃默越說,這縣令臉色就越差,最後,他面色一片蒼白,頹然地靠坐在圈椅上。
“這……這都是無稽之談,我……那肖娘子與我並無干係,下官對此事並不知情啊。”
“呵。”覃默冷笑,“你治下出現這等事,就算你不知情,肖娘子與你的關係不假,這責任你是逃不掉了,若你知錯能改,速速查抄醉塵樓,解救那些被騙的良家女子,或許還可以免除死罪。”
覃默這番話一出,縣令嚇得嘴唇直哆嗦。
“來……來人!”
他跑到門口大聲喊。
“事情就這麼解決了?”艾媚兒站起身,走到覃默身邊。
“嗯,為了他的小命,估計不會再縱容下去了。待我修書一封,他這縣令算是做到頭了。”
“厲害啊,想不到你的來頭這麼大。”艾媚兒崇拜不已,同時她眼神閃爍,心裡有些發虛。
“走了!”
“唉,我們這是要去哪裡?”艾媚兒追在覃默身後。
“該你幫我找人了。”
……
“停一下!停一下!”馬車裡傳來徐安急促的聲音。
林墨九下意識勒緊了韁繩,下一秒……
徐安猛地拉開簾子,扶住車壁,吐得天昏地暗。
經過一路的顛沛流離,徐安感覺自己已經瀕臨生死邊緣了。
先是水土不服,胃裡總是不舒服,吃不下東西,再就是空氣乾燥,她喉嚨發炎了,即便每天喝很多水,她的嘴角還總是裂開血口子。
林墨九很聽話,說不讓他花錢,他還真的什麼都能將就,每天帶著徐安吃饅頭,啃窩窩頭。
為了趕路,甚至帶她歇在路邊的破廟裡。
吐完了,徐安感覺面前一片模糊,林墨九適時遞上手帕和水壺。
“謝謝。”
徐安伸手接過,先用手帕擦了擦眼淚,再倒水洗洗臉,最後灌了一大口水漱口。
處理完,徐安虛弱地靠坐在馬車上。
“還有多久才到京城?”
“快了。”林墨九見她沒事,重新驅動馬車,“再有半日就到欽州了,過了欽州,就是京城。”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徐安卻不信他,因為他一路上總說快到了。
快到了,但總還在趕路。
徐安無比懷念自己在現代的日子,那時候多好,出門就有車,再遠點還可以搭高鐵火車,就是公交車,都比坐這馬車強。
馬車軋過一塊石頭,劇烈顛簸一下,徐安差點從馬車上栽下去,嚇得她趕緊縮回馬車裡面。
林墨九眯眼看了看天色,太陽很大,但天氣有些冷,外頭的風呼呼地刮,他擔憂地看了眼身後馬車晃動的車簾,不覺加快了速度。
臨近晌午,徐安覺得肚子有些餓,她翻出一個油紙包,開啟一看,果然又是窩窩頭,徐安有些無奈地嘆口氣。
拿起一個泛黃的窩頭啃了一口,涼透的窩頭梆硬,她只咬下一小塊,乾巴巴的,沒一點味道。
“早知道就不要他去買了,這東西我都要吃吐了。”徐安小聲吐槽。
話雖然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