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妹妹們都是眼明心亮的,這髒東西啊,一眼就能看透。”
齊妃在前頭的步輦上,隱約聽到後面的動靜,唇角輕勾。
敢搶她的恩寵,這就是下場!
見前頭皇后端坐著,當什麼都沒聽到的死板模樣,李氏眸底閃過一絲嘲諷。
不過李氏也沒高興多大會兒,想起先前逼問佟思雅的時候,這賤人半遮半掩的挑撥,若有所思看向耿舒寧。
聽這賤人的意思,她能伺候皇上,是耿舒寧跟太后說了什麼。
皇上幾次宿在李氏宮裡,夜裡卻不叫水,叫李氏急得快要火上房了。
弘昀被帶去了阿哥所,身邊伺候的人都被換掉,太醫一天三次去,卻不叫她探看。
李氏也知道萬歲爺是怪自己對弘昀不上心,可弘昀那身子骨……李氏越想心裡越是焦急。
比不得皇后這生不出來的愛裝模作樣,她得趕緊再生個孩子才行。
否則若弘昀有個三長兩短,她這日子還有什麼指望!
佟思雅想跟耿舒寧說話,說不定是拿捏著耿女官什麼把柄,想繼續討要能爭寵的法子?
李氏心裡微動,下了步輦後,在貼身宮女紅纓耳邊低低吩咐了幾句。
等從暢春園出來,耿舒寧在後面,盯著小太監們捧著的太上皇賞賜時,到底讓佟思雅找到了機會,湊到她面前來。
“舒寧妹妹,你可是在怪我?”佟思雅柔聲先開了口,紅著眼眶給耿舒寧福了一禮。
“我在這裡向妹妹賠罪了,先前丹竹她們……真不是我安排的,我也只是枚棄子,身不由己。”
耿舒寧面色不變躲開佟思雅的禮,“奴婢惶恐,當不得佟貴人賠罪,更當不得您這聲妹妹。”
“若是叫後宮主子們知道了,少不得要說奴婢以下犯上,貴人既身不由己,還是更謹慎些好。”
佟思雅已經看到了在一旁磨蹭的小太監,伸著耳朵偷偷往這邊看。
她眼神閃了閃,這半日吃武氏她們的氣,還有耿舒寧這小人得志的張狂,叫她實在是沒了耐心。
“我真是一片好心,耿女官不願意聽,我也就不多說了。”她拿帕子在眼角拭了下,意味深長看著耿舒寧。
“只是耿女官既知要謹慎,多少也收一收心,夜裡著實不該擾了旁人,動靜太大,叫人誤會就不好了。”
耿舒寧愣了下。
兩個多月下來,她多少也習慣了宮裡人七拐八繞的說話方式,聽出了佟思雅話裡的深意。
夜裡擾了旁人……她心下微緊,皇上那天晚上來,被人聽見了?
不過面上,她自是不會露出痕跡讓佟思雅看出來。
她只涼涼盯著佟思雅。
佟思雅是怎麼知道的呢?
她在太后身邊還有釘子?
佟思雅一直仔細盯著耿舒寧的表情,見她發愣,站得也比先前更直,原本的五分肯定也變成了八分。
尚宮局納喇嬤嬤的幹閨女,跟慈寧宮大太監徐昌的乾兒子徐笙是對食,想要探聽長春仙館守門太監的話,不算什麼難事兒。
只是那夜裡當值的太監,有一個怎麼都問不出話,有一個因為肚子疼走開了一會子,也沒留下什麼證據。
可現在佟思雅覺得,那天夜裡,長春仙館肯定是進去人了。
她微笑不變,甚至看耿舒寧的表情,帶了幾分居高臨下的威脅。
“耿女官連話都不願意跟我說,倒是我多管閒事了,不該攔著旁人跟周嬤嬤說話才是。”
耿舒寧垂眸,跟周嬤嬤說話?
她大概知道是誰發現狗東西的行蹤了。
她低著頭,慢吞吞道:“奴婢不明白佟貴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