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和宮裡今夜的動作太大,即便京城戒嚴也瞞不住人。
胤禛冷靜思忖著京中的格局,撫著耿舒寧的腦袋安撫她,轉頭想叫人先送她出宮。
若以皇后規格治喪,就不能叫耿舒寧留在宮裡。
耿舒寧握住他的手,不讓胤禛叫人。
她抬手撫平胤禛眉心的褶皺,小聲嘀咕:“您就把心放回肚兒裡去,皇后娘娘這會子就是死人,也得被我氣活咯。”
胤禛:“……”說得很好,下次別說了。
就剛才那一出,若是不瞭解的人來了瞧著,指不定以為耿舒寧才是那個惡人。
他不太理解這種……女人和女人之間的爭鬥,就比如他不懂烏拉那拉氏為何不跟老八福晉合作一樣。
烏拉那拉氏是發瘋,但這小混賬剛才那是連他這皇帝都不放在眼裡,只顧著囂張地威脅人。
可看耿舒寧滿臉篤定和得意,他哭笑不得地點了點她腦袋,到底沒說什麼,由著她去。
太醫們在常院判的帶領下一窩蜂湧進來,二話不說就開始忙活。
診脈的診脈,扎針的扎針,都知道皇后娘娘這會子絕不能有事兒,全都是滿腦門兒的汗,卻沒有一個說話的。
即便胤禛沒開口威脅,太醫們心裡也有數,若皇后中毒身亡,太醫院必要有人賠命。
護短的耿舒寧不願意叫胤禛在一旁看著,拉他到外間羅漢榻上坐下。
巧荷帶著人很快熬起藥湯子。
戰戰兢兢的太醫帶著醫女,又是灌藥湯子,又是施針的,到底烏拉那拉氏又清醒了過來。
她已經虛弱得說不出話,可是太醫刺激她穴位的針沒拔,又用了百年老參吊著命,她也暈不過去。
外頭天光都微微亮起,打在永壽宮格外清透的素紗窗上,叫燭火照不到的地方都沒那麼黑暗。
但烏拉那拉氏眼裡一點光都沒有。
她知道自己會死,卻沒承想,死之前這麼短暫的時光,仍是生不如死的煎熬。
她拼命轉過頭,看著進門的耿舒寧笑得張揚,眼裡噙著淚死死盯住胤禛。
他們是十八載的夫妻啊!
哪怕她做了許多錯事,可後宅女子的手又有幾個是乾淨的?
四福晉和皇后該做的事情,她拼著壽數也做好了不是嗎?
身為她的夫君,他就真的一點都不念過往的情分嗎?!
耿舒寧見烏拉那拉氏不停落淚,大概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一個女人將所有感情都毫無理智放在男人身上的開始,就已經預示了這一刻的結局。
她不會憐憫皇后,畢竟烏拉那拉氏和瓜爾佳氏再悲劇,也確實毫不手軟地報復了,拿無數人命往裡填。
只是皇后的下場,也叫她上頭的戀愛腦冷靜下來。
她永遠不會叫自己落入這樣的境地。
始終等不到胤禛出聲,烏拉那拉氏眼淚都流不動了,心如死灰轉回頭去,瞧著狀態倒稍稍好了些。
耿舒寧平靜吩咐:“巧荷,給皇后娘娘伺候筆墨。”
等巧荷準備好矮几和筆墨後,烏拉那拉氏閉上眼,一動不動。
耿舒寧並不意外,“你在賭,皇上下不了狠心將大阿哥貶為庶人對吧?”
做了胤禛十八年的妻子,烏拉那拉氏顯然對四大爺嘴硬心軟,面冷心熱的性子有所瞭解。
耿舒寧涼涼看了眼沉默背身在窗前的男人,冷笑出聲。
“你是覺得,有太上皇和皇上在,連你都翻不了天,他們也定不會任由我胡來?呵……”
“同為女人,皇后難道不明白女人心狠起來有多狠嗎?”
她湊近烏拉那拉氏,以幾近耳語的聲音冷冷道:“奉先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