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兮握緊了匕首。
她在房間最裡頭靠床的角落,進門之人無法第一眼看到她。她卻透過月色,看到來人穿著長袍的影子。
地板上的人影只在門口晃了晃,不再動作。
與此同時,那人開口了:
“德寧公主?”
是白河。
“你來這裡做什麼?”
祁兮問出他的臺詞。
無奈嘆了口氣,白河循聲走去。
這個宴席上端莊華美的姑娘,穿著白色的中衣在角落裡靠著,頭上的簪子歪了,散亂的髮絲因為出汗貼著臉龐。
一身貴重的外套袍子,被隨意丟在腳邊,畫面有種曖昧不明的香豔。
白河躊躇道:“你怎麼了?”
“看不出來?”聲音沙啞地,祁兮拽了拽衣領,顯得有些煩躁,“你的好表妹,真是長大了。”
成日在戍邊男人堆裡混,再不經事,男女之事白河也是懂的。聽她這麼說,白河明白了八九分,問她:“祁遠呢?”
祁兮言簡意賅:“去哪找姑娘了吧。”
白河無言。
祁兮道:“白二公子,這件事你權噹噹不知情……”
白河第一次聽見祁兮開口求自己。
他怔了怔,道:“原來是這個意思。祠堂窗戶明明有卸掉的痕跡,但門鎖卻開了……當時我就覺得有些蹊蹺。你們想相當做這事不曾發生?”
祁兮點點頭,澀聲道:“只要我和兄長中招的事情傳出去,這事兒有被編排的餘地。今天是個大日子,我不想在這時候出岔子。”
白河略一思忖,點頭應了。
祁兮又道:“還有件事。”
“什麼?”
“你能出去嗎?畢竟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祁兮聲音剋制不住顫抖,最後幾個字都囫圇不清了。
剛才白河注意力都留意在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上。如今聽她一言,氛圍倒有些曖昧不清。
就勢轉身剛要出門,又回頭把門掩了:“可這是我的房間。”
“啊?”
是了,祁遠把她弄過來的時候,聽她說這一排房屋無人居住,也就隨意選了一間。她原本以為白河是專門尋來的,哪想到這人竟是來落腳的。
“抱歉,那我……”祁兮想要起身,身體卻軟趴趴地不聽使喚。
白河嘆氣道:“你待著吧。我去大哥房內歇息。”
他再度去開門,又停駐下來。白河回頭看她,想問她自己能幫些什麼,又覺得出口反而唐突,索性不去提,關了門。
房內重歸寂靜。
-
在床上躺了,白河睜眼盯著床頂,怎麼也睡不著。
方才幾人去過祠堂,見屋內無人門未鎖,母妃呵斥過丁梨醉酒造謠,便喚幾人返回宴席了。
母妃為人細緻,又去打聽祁兮兄妹,卻聽三弟說,吳量和他說,姐姐身體不適,幾人尋不到白王妃等人,囑咐過,這才先行告退。
幾人中,只白河注意到祠堂窗戶,低調重返後院。卻在後院見到丁家幾個僕人,急急忙忙地私下找尋。如此這般,白河尋思今晚就在春園裡歇了,看看這些人能作出名堂,哪想一開房門就發現德寧公主……
發現德寧公主?
他進門的時候,沒看見,也沒聽見。
是怎麼發現死角里的祁兮的?
不是感知。
是血腥味。
被他忽略的血腥味。
這姑娘不僅被設計下藥,實際還受了傷?
想到這裡,白河坐起身,披了袍子,又推門去了隔壁房間。
門被推開,白河蹙起眉。
比起方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