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濃得不是一星半點。
他大步踏入房內,祁兮白色的中衣幾乎染紅了一半。不待他去問怎麼受的傷,就見祁兮木訥地舉起匕首,又一次往身上扎。
又洇一片鮮紅。
白河難以置信:“你瘋了?!”
前世處決祁家的那日,他不在偃州。離州的親朋都說,他沒親眼見證祁家的下場都是因為公務纏身,可他是故意沒去的。
如今重來一遭,見祁兮在這方小小的角落中困獸猶鬥,倒叫他一時間五味雜陳。
祁兮沒看他,刀又往身上扎。
白河聽見自己低低喊了聲:“住手!”
被奪舍了般,待他反應過來,自己離祁兮不過咫尺,手裡牢牢拽著祁兮的手腕。
他力道很大,祁兮右手吃痛,手裡那把匕首悄然滑落。
叮噹。
在風雪夜聽著不甚真切。
白河與祁兮捱得如此之近,以至於能清晰地聞到屬於祁兮的、濃重的、血液的鐵鏽味。
“……”
“……你做什麼。”
祁兮的聲音很小很急促,聽上去不知是詢問,還是陳述。
“別傷害自己。”
白河聽見自己的聲音說。
祁兮好像答了句什麼,他沒聽清。
大概是即將入夏、乍暖還寒,不時翻來一陣疾風驟雪。
屋外風呼呼颳著,吹得廊下燈籠東倒西歪。
在這間不大的漆黑屋子裡,白河緩緩在祁兮面前蹲下了來。
許是火光明滅,許是月色皎潔。
少女玉石般的肌膚上氤著霧濛濛的月色。她的呼吸短而灼熱,身體剋制不住地微微發抖。
不知是不是錯覺,那雙清麗桀驁的眼睛裡竟流轉著溫婉柔和的光,叫白河鬼使神差地,輕輕吻了上去。
雙唇相碰,這雙唇的主人輕微一抖,僵住了身子。
這反應叫他回過神來。
白河下意識地將她推開,不想祁兮卻探過身,主動湊了上來。
她輕輕撬開他的嘴,堵住了他的全部退路。
外頭風雪交加,屋內四肢纏繞。
……
一番罷了,沒過多久,祁兮又勾身上來。
“還不夠。”她聲音沙啞,低低說著,輕輕咬了咬他的耳朵,“藥效沒過。”
她是夜裡最耀眼的稜晶,只一眼就挪不開眼睛。
渾渾噩噩間,白河意亂情迷,她要怎樣他都滿足。
白河輕輕用嘴去咬祁兮的肩,被她推開了。
“別。”
白河不解其意。
祁兮殷紅的硃紅色口脂早就花了,淺淺的,蹭得白河臉上,脖頸,衣領到處都是。
她那一雙好看的眼睛輕輕眯了眯,像一隻得逞的狡黠貓咪。
眼波流動間,白河覺得她和方才有些不一樣了。
沒等他回過味,祁兮揪著他的衣襟,深深地,深深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