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村人癱軟在地,被這突如其來的訊息打擊得失魂落魄。
江雁更加難以接受身份的改變。
她忽地站起身,大聲辯駁:“東山村自祖輩起就靠小清山過活。在今日之前從未有人告知過我們,這一片的山已被販賣,是有主之物。既不知情,怎可定罪?”
“更何況進山的路這麼多條,為何一定要從東山村進入?既被拒絕,還日日前來打擾,逼得村民們只能持械自保。”
“縣衙這麼判罰,就是為了賣良為奴嗎?!”
伏女郎微抬下頜,示意護衛把剛才出聲的人帶到跟前。
“雁雁——”江英抓緊江雁的衣襬,十分擔憂她因為頂撞而受到責罰。
江雁被護衛粗暴地拎到馬車前,四周點燃的火把將她眼中的不服暴露得一乾二淨。
不遠處江旺等人連連討饒:“貴人,她還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她吧……”
“你的膽子挺大啊。”伏女郎漫不經心地打量了一眼,又黑又糙的黃毛丫頭,身體瘦弱,除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毫無特別之處。
她只覺無趣,看天色已晚,直接下令離開。
……
村口陷入一片漆黑。
片刻後,呆在村裡卻被護衛們趕到祠堂關著的江齊、李月等人,終於磨斷捆住雙手的繩索,點了火把趕來找人。
江旺等人正坐在地上緩身。他們年齡大了,蹲的時間又長,加上情緒激動,一站起來就頭暈眼花,天旋地轉。
而江雁還停留在馬車離開的地方,一動不動。
江英和江念互相攙著走到江雁身邊,一把抱住她安慰“雁雁,沒事了,不怕啊……”
江雁努力揚起嘴角,想鎮定地和她們說自己沒有害怕,但淚水卻噴湧而出。
她真的好想好想回家。
她以為自己已經坦然接受成為一個古人的事實,適應了每日起早貪黑、辛勤勞作卻仍可能忍飢挨餓的生活。
她努力地存糧存錢,就想著有朝一日,會有足夠的積蓄支撐她走出東山村打拼,然後去府城,去更多的地方,去看看這個全然陌生而又廣闊的世界。
怎麼會這樣呢?夢想還沒開始,她已失去自由身。
……
江旺緩過來後,本想批評江雁衝動的行為會為她和東山村人帶來更大的風險,但看她一聲不吭只有淚水嘩啦啦流的委屈樣,調整了語氣:
“我知道你是好心,不願意看大家落入奴籍才著急。但他們是官,是貴人,又有那麼多人拿刀保護,他們皺皺眉,捱打受傷的只會是我們。你要記得,以後能避就避,別跟他們正面犟。”
“可是不反抗,我們就會成為他們的奴僕啊?”江雁無法理解,村裡人一開始也失魂落魄,但現在看著大家好像沒有難以接受的樣子。
江旺不知道怎麼回答,沉吟許久,方道:“那些官員和貴人決定好的事,你用嘴反抗,他們是不會聽的,除非你拿起鋤頭或鐮刀打服他們。
像我們今天,鋤頭鐵鍬什麼的都被收走了,肯定打不贏他們。要是這時候再去挑釁,白白捱打不說,還可能被關進縣牢,血虧。”
江雁擦乾眼淚,她懂了,要麼武裝起義,要麼識時務者為俊傑。
孫雲也寬慰道:“你看那個要當我們東山村主子的女郎,穿得那麼富貴,馬車也氣派,吳縣丞都聽她指使,肯定不在我們縣裡住,最多派人來我們這逛幾圈,管不到我們偷偷進山。
至於其它事兒,也不會指望我們一群村裡人做,要真找來了,你學學她身邊的楊婆子,糊弄幾下就行了。”
江雁有些放鬆,“要是糊弄不過去呢?”
“學你祖宗跑啊!”孫雲覺得江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