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有東張西望,她站著低頭版軍姿呢……
雖然心中吐槽,但江雁還是抬起一張尷尬的臉回答道:“稟女郎,婢子只是不識字,不知道冊子上面寫了什麼,在猶豫找哪位姐姐問一問。”
糟糕,春英想起自己也翻看了,而她也有一個大字不識的低等級灑掃侍女人設。
果然,伏維莘懷疑地看向春英:“你剛才翻了很久,有看懂嗎?”
春英訕訕:“奴婢想著多看看,或許就能知道寫什麼了。”
伏維莘無語,看抱琴、聽鶯還有歡顏壓了幾次還沒壓下的嘴角,最後吩咐倚樂:“你給她倆說一說有哪幾家。”
然後又對著抱琴她們說道:“你們仨別樂,要是一個理由都想不出,今日不許吃晚食。”
屋內氣氛立刻嚴肅起來。
名冊裡的人選其實並不多,只是洋洋灑灑寫了大篇的家世背景和個人才貌,厚厚一沓顯得選擇多罷了,尤其是描寫烏相家的,更是花了倚樂大半時間口述。
江雁自第一位人選起,就在腦海中實時吐槽。行宮小半個月,她從孫大廚和王大娘口中聽來的北晉高官二三事,足以覆蓋名冊人選。
至於有多少內容會是以訛傳訛,那隻能對不起了,要找出一個沒有妥協餘地的拒絕理由,真實性不在她一個足不出戶為了晚餐憂慮的小小侍女的考慮當中。
當然,鑑於自己素材庫足夠豐富,江雁十分有耐心地等待幾位前輩先發言。畢竟她離村前,江旺爺爺也再三叮囑過,非必要的時候,有飯大家一起吃。
江雁心中數到六十,歡顏第一個開口了:“女郎,聽說顏家二郎君樣貌不太好,與您不怎麼般配。”
伏維莘想起當時刺史夫人與自己的形容,又來回翻閱手冊,疑惑道:“夫人說,顏二郎君氣度不凡,威風八面。”
江雁回想王大娘當時的表情,補充性解釋:“樣貌過於醜陋,以致出現時眾人紛紛退散。”
伏維莘閉眼想象了一下:“算了,下一個。”
倚樂:“鄭御史家的女郎君需日日繡羅帕換飯食。”
冊中寫道:鄭家家風清正,生財有道,家中子弟人情練達,知交遍地。
這回是春英做的補充,她還在東臺郡睡大通鋪時,有位兩位侍女不幸被分配到鄭府幫工,結果日日早出晚歸,做不完的活計,吃不飽的飯食,不過十日,就瘦到兩頰凹陷面色發黃。
“鄭家老太爺原來是京都裡出了名的紈絝,日擲千金。後來一朝敗落,窮困潦倒,家族男女老少受不住生活摧折自裁無數,老太爺也因此受了刺激,成了遠近聞名的貔貅。
鄭御史成為朝中重臣後,鄭老太爺更是憂心悲劇重演,將錢財看得死死的,只許進不許出,家中不管男女兒郎或是僕婦雜役,每日干完本職後還需另找活計,交多少錢吃多少飯。
鄭家的男郎女郎餓得多了,就愛出門結交新友,方便混口飽飯。”
春英話音剛落,都等不及伏女郎考慮,幾位侍女趕忙出聲哀求:“女郎,不要鄭家~”
伏維莘:倒也不至於如此避之不及……
為了轉移女郎注意力,大家又紛紛挑起了其他候選人的毛病,無外乎是心有所屬,尋花問柳,或者家庭不睦。
終於輪到江雁時,只剩下一人了,其實之前她也和伏女郎提過一次:“烏相家的郎君有虐待女子的惡癖,是個十足的渣滓。”
在場的人,除了聽鶯因為不久前聽江雁提過一次有些心裡準備,其餘人全都沉默。這就是徹徹底底的火坑啊。
“是烏家,不是朱家嗎?”伏維莘眼眶瞬間泛紅,她回想刺史夫人強烈的暗示,這是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