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進象山寺,就在寺外找人也不行?”
江雁覺得可以鑽一下漏洞,白清道觀和象山寺並沒有公開撕破臉要香客二選一。
“絕不能去。去了是對雙方的冒犯,再被人傳出去,不說白清道觀平白矮了一頭,就是女郎連帶著府裡都要被說不守規矩。”
好吧,楊婆子都說得這麼嚴重了,江雁也不能不識好歹的強求。
眼看著再次陷入僵局,倚樂開口道:“可以讓護衛去山下僱人,來時我見到很多人在馬房旁邊的木棚下蹲活。”
馬房旁邊還有個木棚?江雁早上一心沉浸在自己的逃跑方案裡,沒有留意周邊的設施。
“是有很多人在等活。”楊婆子被提醒後附和了一句,但沒幫著伏女郎決定要不要僱人。
山下的人和府裡自家護衛不同,也不像象山寺外的轎伕專做有錢人的生意,衣著體面。
萬一叫上來,女郎挑剔的毛病犯了,自己又要吃掛落,何必呢?有些決定就得等著女郎自己下。
伏維莘此刻正坐在抱琴、聽鶯等人用手帕鋪墊好的山石上,安然地享受著幾個侍女全方位的按摩舒緩服務。
聽到倚樂和楊嬤嬤的對話,她糾結了一會兒才不太情願地開口,“錢多給些,讓他們把身上收拾乾淨,換身體面衣裳,再過來抬轎吧。”
楊婆子:我就知道……
江雁:這麼講究,之前怎麼就找我一個全身破舊衣裳,見面還沾著泥巴的貧民當侍女呢?總不能因為自己給她當了見證人就可以忍忍吧……
倚樂也反應過來女郎的想法不太可行,俯身小聲提醒道,山下沒有鋪面願意借給那群人完好的衣裳,他們平時幹活用不著,也不會特意隨身備著。
伏維莘生活一直富裕,這輩子見過最困苦的人,僅在東山村。
哪怕孩童時期她被迫跟隨家僕一路奔波投靠姨母,沿途也是呆在馬車裡被護得密不透風,沒見過勞苦人。
更別提府裡雖有賣身進來的可憐人,到她跟前時早已被調理得當,渾身上下都是乾淨體面的。
伏維莘將目光投向在場的護衛們,突然有了主意。
她手指四個人:“你們四個現在下山去僱人,然後讓他們換上你們的外袍來抬轎。”
猜測被挑中的護衛們心裡會很不樂意,她又補充道:“給你們每人補貼——”
“一個月月錢。”楊婆子接話。
楊婆子知道伏維莘對銀錢沒什麼概念,擔心她張口就許出去幾兩銀子。
也不是不能給,但這群人本職工作都做不好,給多了,可就成為冤大頭了。
衣服被人穿髒了洗一洗就好。一個月月錢借一次衣裳,這筆買賣對被點到的幾個末等護衛來說,簡直就是天降之喜,意外之財。
沒被點到的兩個護衛看著他們迫不及待地下山挑人,欣喜到忘了自己還在痠軟的雙腿,心中也不免羨慕和遺憾,這種好事怎麼就輪不到自己呢。
這種好事怎麼就輪不到自己呢?江雁也有些酸,自己給伏女郎逗樂這麼多天,竟然連一次精神補償都沒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