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伏維莘從側殿出來,又去三清殿捐了一大筆功德後,已是正午。
眾人簡單吃過觀裡提供的午食,就啟程下山。
這次楊婆子挑來的護衛,身體素質明顯遠不如以往,不僅上山喘得厲害,下山腿也顫悠。
伏維莘坐在轎子裡,沒一會就要下來自己走。沒辦法,抖得太厲害,讓她感覺很不安全。
江雁作為唯一一個行動如常的女孩子,這會兒被緊急召喚到伏女郎身邊扶著她下山。
但伏女郎本就沒多少體力,堅持著下了一半的臺階,就腿腳發軟,走不動了。
一夥人在半道停住。
楊婆子看了一圈,跟抱琴問了江雁的名字,建議道:“女郎,要不讓江雁揹你下山?”
伏女郎也有些心動,一雙桃花眼亮晶晶地看著江雁。
江雁震驚,不是,怎麼又是我?
好在伏女郎給她緊急培訓的課程有了用武之地,江雁滿臉尷尬地婉拒:“雖然女郎體輕,但我沒勁背不動啊……”
伏女郎這會兒辨別不出江雁有沒說謊,女子力小本就常見,更何況江雁確實身形瘦弱。
楊婆子卻沒有那麼好忽悠:“你在村裡不用背重物爬上爬下嗎?那些東西可比一個女郎沉吧?”
背啊,是比女郎要沉,但這不是不願意嗎?
而且揹人和背東西的技巧應該不一樣吧,她沒試過,這麼危險的山道,萬一栽倒,大家玩完。
江雁真誠解釋道:“我之前生了場大病,在床上躺了兩年,不久前身體才恢復。
長輩們怕我吃不消又病倒,也不讓我背重物,我只幹些不費體力的活。”
看楊婆子還不死心,江雁主動給出替代方案:“要不還是讓女郎坐轎子,麻煩護衛大哥們抬回去?
或者找個姐姐和我一起,架著女郎下山?”
伏維莘直接否決了這兩個方案。
剛休息完下山,護衛們都腿抖,現在體力耗費大半,還能表現更好不成。
至於被兩個侍女架著,伏維莘一想到這個姿勢,就覺得自己的女郎形象盡毀。
楊婆子此時也萬分想念一直與自己配合完美的周力,要是他在,出發前肯定不會挑出一群體力廢物,現在女郎也不至於被困在這裡。
他們到底幹什麼去了呢?以前找慣了的那群護衛這幾日一個不在……
場面一時陷入僵局。
大概過了一盞茶,江雁既沒等到伏女郎宣佈挑戰自我繼續下山,也沒等到其他人給出新的方案。
這是怎麼了,大家就地擺爛了嗎?楊嬤嬤,抱琴、聽鶯、倚樂還有歡顏四個姐,怎麼都一語不發了?
江雁痛恨自己臉皮太薄,竟會因為拒絕背伏女郎導致大家回程受阻低氣壓這事感到良心不安。
但再怎麼不好意思,江雁也不要自我打臉。
“要不,我們去象山寺僱人抬女郎吧?”江雁打破沉默,再拖下去,今晚不說能不能趕回府城,晚食都不知道去哪裡吃。
楊婆子更加喪氣,念在江雁初來府城人生地不熟,不瞭解一些忌諱,還是稍稍給她解釋了一下。
“這豫山雖然只有白清道觀和象山寺這倆鄰居,但他們互相看不順眼。
白清道觀嫌象山寺來者不拒,不管貧富,只想著從香客手中騙取香火錢。
象山寺嫌白清道觀假清高,這不幫那不渡,不能一視同仁,缺少悲憫之心。
幾十年下來,河定府就有了約定俗成的規矩,一次只去一家。
女郎既去了白清道觀,就不便去象山寺尋求幫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