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陳太師兩眼一翻,整個人只覺得天旋地轉,他往後仰去,陳勁松趕忙將其扶住,險些就徹底昏死過去了。
紀元昭吸著鼻子,道:“這就暈了?少來這種鬼把戲!我小時候就玩過了!有事就裝暈是吧!一點誠意都沒有,你們根本就不是真心道歉!”
此時,紀文凌依舊一言不發,只是寬大的手掌輕輕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皺眉仔細打量了一番,眼神越發深幽冰冷,還隱隱閃爍著一絲心疼。
可想著,若是不同意,恐怕就不單是切了那麼簡單了,於是,陳太師穩住心神,顫抖著聲音問:“那……那公主覺得切多少合適?”
紀元昭眸光微沉,“有多少切多少嘍,留著幹什麼?禍害人吶?讓他下半輩子和霍公公作伴吧!”
本來以為只是意思一下就行了,沒想到這是要來真的的意思,陳太師只覺得眼前又是一陣頭暈目眩,這次是直接跌坐在地上了,嘴裡喃呢著:“我陳家是真的要絕後了啊!”
見他如此悲痛欲絕,陳勁松眼底也罕見的閃過一絲懼意,眼見著事情已經到了沒有可以迴轉的餘地,他一咬牙,也不再裝了。
許是想著坦白從寬,他語氣都有些哆嗦:“公主,陛下,我、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色膽包天,我絕對沒有惡意的,我甘願受罰,但是、但是能不能換一個?”
他滿臉哀求的看向紀文凌,紀元昭也紅著眼看過去,神情委屈,一時間好像所有人都在等著紀文凌的處決。
稍作沉默,紀文凌道:“當然可以。”
陳勁松心頭一喜,面上的神色也微微一鬆,紀元昭卻不高興了,可下一瞬,就聽紀文凌接著道:“來人,拉出去,扒光了遊行,再重打八十大板,挑斷他的手經腳經,打斷他的腿。寡人,繞你一命,也不叫你陳家絕後。”
此言一出,陳勁松剛緩和下來的臉色又一次煞白,若是真的那樣,這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他愣愣的看著上座一臉冷漠的紀文凌,好像剛才那些話,就像是吃飯睡覺一樣簡單的事情,直到門外的侍衛進門,欲將他拉走,他才緩過神來。
陳太師承受不住這莫大的打擊,先一步暈死了過去,陳勁松掙扎著:“不!不要!陛下!公主,三公主,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三公主饒命啊!饒命啊……”
可惜無人回應他,一眾侍衛將他一路從御書房拖了出去,直到聲音漸弱,紀元昭才回過頭,雖然確實是出了口惡氣,但這半身不遂的事,確實是比活著還難受。
她看向紀文凌,想著剛才人被拖出去時的慘烈叫喊,紀元昭突然有點後悔這樣做了,她知道這樣沒錯,但心裡竟就是不願意做這個惡人。
四目相接,知女莫過父,紀文凌當然也看穿了她的想法,他只是抬手,輕撫她的頭頂,聲音緩和了不少:“你是公主,無需自責,這些人冒犯與你,本就該如此。”
紀元昭沒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盯著他,可不是呢嘛,她不僅是公主,還是惡女呢,做這樣的事,可是太符合她的身份了。
可不知怎麼的,她就是覺得心裡空空的,尤其是在知道每一個人的結局,但卻無力改變的什麼的時候,如果註定無力改變什麼,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讓她覺醒好了。
想著,她嘆了口氣,輕輕靠過去,在紀文凌懷裡蹭了蹭,低聲道:“父王,我以後想一直待在父王身邊。”
紀文凌沒說話,只是眸光深沉的看著懷裡的人,猶豫間,輕輕撫拍她的背,寵溺的親吻她的發頂……
這件事之後,聽說陳勁松被打了個半死不活,用木板將人抬回去的時候,一邊走,鮮血就一邊順著木板滴落,在地上留下一條血痕。
陳太師一夜之間那點僅剩下的黑髮,也全白了,陳夫人更是哭的啞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