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昭沉默著,長舒了口氣,道:“如果是真的,當然能幫就幫,回頭告訴父王一聲,這事兒可不小。”
說著,她轉頭進了客棧,語氣微頓,接著道:“別看涇陽縣不大,但據我所知,這裡幾乎是包含了整個瓊枝國的瓷器技術,很多燒瓷的法子都是從這裡傳出去的。
可以說這裡的瓷器是比別的地方的都好的,這一點,並非秘密,國內外皆知。
但此處的富商,卻壟斷了所有外來商的資源,不允許平頭百姓直接交易,一般的富商的可輕易做不到。
除非一點,他們和當地的官員有勾結,低價收購買斷,再高價賣出,從中的利潤可想有多豐潤,還不用分給第三方,早就賺的盆滿缽滿了。
人口買賣的事,說不一定也有份兒。”
當然了,富商嘛,哪一個沒有和官家人關係好的?若上頭沒個當官的罩著,不見得會有做的長遠,做生意的,各種文書各種行當,都一定少不了人脈。
簡單來講就是一句話:上頭有人。
其實這並不什麼稀奇事,雖沒擺在明面上,但私下裡也是大傢伙心照不宣的,只是如果借職務之便行這種齷齪事,那才叫膽大又可惡。
紀元昭雖不懂治國之道,但前世的她也算是富家千金,就是運氣差了點,做生意算是前世家族的老本行了。
聽著紀元昭說的頭頭是道,燕冀北看著她的眼神一時間都忘記了挪開,這完全不像是整日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的公主講出來的話。
走上樓梯,感覺到身側傳來的帶著一絲欣賞的目光,紀元昭不悅的沉了沉眸:“看什麼看?你這什麼眼神?我也是有腦子的好吧。”
燕冀北沒說話,只是輕輕的垂下眼簾,嘴角微揚,紀元昭也不同他計較,輕“切”了一聲,扭頭就進了房間。
見紀元昭回來,迎春趕忙迎上來:“小姐,你們去哪兒了?怎麼才回來。”
紀元昭喝了口水,擺了擺手,示意等會兒再說,而後又問:“周春啟回來了嗎?”
迎春點頭:“回來了,在隔壁房間呢,說讓您回來就告訴一聲,商量碼頭的事。”
紀元昭點了點頭,拔腿就出了房門。
屋內,兩人相對而坐,紀元昭將方才的事一五一十的說給了周春啟聽,在她期許又擔憂的眼神中,周春啟輕輕嘆了口氣。
“公主,咱們此行目的是為了那件事。”周春啟耐心解釋:“這件事哪怕您在意,也得等那件事瞭解了再說,否則,若是同時招惹兩邊,恐怕難以脫身。”
都說強龍難壓地頭蛇,更何況,紀元昭確實也算不得強龍,說白了,就算是亮明瞭身份,等援軍也得要些時候,若是那些人狗急跳牆,那可就難搞了。
紀元昭自也明白的點了點頭,吃過飯,紀元昭便同周春啟一起去了碼頭,找了個茶館視野好的地方暫時棲身。
站在陽臺上,周春啟示意她看不遠處正在靠近的巨大貨船:“那是今天下午第一艘可疑的目標,東家是涇陽縣有名的大善人李虎生李老爺,但是現在咱們也只能先看看,那些人很警惕,要想不被察覺的上船參觀,幾乎是不太可能的。”
看著逐漸靠岸的巨大船隻,紀元昭皺了皺眉:“那晚上呢?晚上偷偷去也不行嗎?”
周春啟搖頭:“這艘船晚上不在這裡靠岸。”
紀元昭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看向快要停穩的船隻,早就等在岸上準備卸貨的工人們起身圍攏過去。
等貨物下的差不多,紀元昭清晰的看見一抹紫色自甲板上下來,距離很遠,只能從儀態上分辨出來應該是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
“那是誰?”
似是看到了切入口,紀元昭忙看向已經走下船的姑娘,周春啟順著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