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夢,
曾經與你有的夢,
今後要向誰訴說!(姜育恆《再回首》)
陳成回顧這“三年又三年”的經歷,愈發懷念在他成為“潁川神童”,裝傻充愣的“偽裝童年”時代。
那時候多好啊,我真特麼後悔長大,後悔出名。
做人難,做男人難,做著名男人,難上加難!
即便不說陳成這麼多年的坎坷經歷,光是從他這首五言律詩本身來看,很能感染人心。
守歲是每一個人都經歷過的重要事件,對於始安七少這樣的小朋友來說,就更加看重。
即便是肩負生活重擔的成年人,忙碌了一年,終於全家人在一起,熱熱鬧鬧、開開心心、心平氣和地過一個祥和的年,何嘗不是一大幸事!
無論多少年過去,回想起來,總能喚醒心底裡的美好!
而陳成這種“歐亨利”式的處理方法,前面七句全用來渲染昔日的美好,最後一句卻忽然峰迴路轉,回到冰涼的現實,給人的衝擊的確不小,又感覺很新穎。
七少也在想——
夢見哥哥是不是借鑑了路師兄的創作形式呢?
因為路師兄的詩,前面幾句全部寫對旅途的想象,“月照一帆久,秋隨雙槳生”,這場水路歸途還沒有開始,可是大家已經能感受到,隨著時間推移,旅途的疲憊——
可是到了最後一句“隔縣已相迎”也是斗轉星移,峰迴路轉。
始安城就像父母一樣迎接著遊子的歸來,甚至真正的父母就站在城樓上迎接著遊子的歸來!
對旅途的疲憊、思鄉的蕭索,是不是一瞬間就悄然冰釋,化為喜悅了?
果然啊!
成功的詩作,都有共通之處!
夢見哥哥能轉瞬間學會路師兄的看家本領,真是天賦異稟,巧妙非凡!
這就是我們與他之間的差距吧!
始安七少感慨不已,自嘆弗如!
陳成完全沒想到這幾個小鬼竟然懷疑他致敬路承允,我從頭到尾一直想的都是批判現實主義作家、“老美生活的百科全書”歐·亨利好不好!
其實,如果我要把“歐亨利式的意外結局”推到極致的話,不應該寫“不見又三年”,而是直接寫“一世見無緣”——
終我這一生,都沒辦法再見到了!
這樣,你們肯定都會倍加驚恐,說到底怎麼了?
想和家人過個年都做不到?
是父母雙亡了嗎?
還是你是聖人嚴加通緝、嚴打的“逃戶”,抑或是手上有血案,導致你有家歸不得,有年過不得?
這時候我就一臉平靜地對你們說:哪有的詩!
你們看我老老實實人畜無害的,怎麼也不會手上有命案啊!
想多了!
我只是“陰謀反唐,復興陳朝”,被朝廷列位頭號反賊而已!你們不用多想——
要是這麼說,肯定很驚悚!在場所有人的表情也格外精彩!哈哈哈哈!
當然咯,陳成也不是傻瓜,雖然這是真的,但他肯定打死不認的。別人問為何“一世見無緣”,他就說“庭有梅花樹,吾祖父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啊不,祖父死後,‘梅花樹亦死’,人樹俱亡,你們說慘不慘?
,!
再沒有‘朱窗梅動影’,再沒有人給發壓歲錢——因為給你發壓歲錢的那個人,已經長眠於地下!
這麼一說的話,“物非人也非”,詩歌的悲愴程度恐怕已經超過鍾矩悼念亡母的詩了!
而技巧又能與路承允等量齊觀!
這一輪,我不穩贏?
但是陳成畢竟還是有節操的,為了詩歌的藝術效果,編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