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溪白石出,天寒紅葉稀”;
“言入黃花川,每逐青溪水”;
“新買雙溪定何似,餘生欲寄白雲中”;
“坐看紅樹不知遠,行盡青溪不見人”。
可以說,如果屋子旁邊沒有一條清澈的小溪流,王老師定然不會買來住的。
甚至“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也可以改成“清溪石上流”——畢竟王老師自己也明說了,這首詩他還沒寫出來。
但是自從紹生出現之後,小陳就基本上不動當代人的詩作,雖然能“激發”他們寫出別的好詩,可就是有負罪感。
後世的人,反正大部分人到自己今生死的時候都還沒有出生,那就無礙了。
而且只要不寫“海”,其他只要沾水字的詩可以說是無窮無盡,還沒想就已經一大堆往外冒了,比如王建“雨裡雞鳴一兩家,竹溪村路板橋斜”,蘇軾“山下蘭芽短浸溪,松間沙路淨無泥”,陸游“溪漲清風拂面,月落繁星滿天”,只看自己心情喜好,選哪一首了。
比賽來到第四輪,任憑誰也要承認:
今天的比賽,實際上就是趙湘廬表兄弟二人和陳成的“三國演義”了。
其他人的詩歌,明顯與他們有層次上的差距。
並且任憑誰也能看得出來,這仨人有仇。
那我們還比個什麼?
就看你們仨鬥個你死我活好了!
“我這一輪的作品,名曰‘耶溪泛舟’。”三人說好了似的,輪流選擇“發牌權”,這次的發牌人變成了紹生。
“若耶溪”在詩歌史上可謂是大名鼎鼎,就是後世紹興市區的“平水江”。
著名的原因就在於,南北朝時詩人王籍有著名詩篇《入若耶溪》,頸聯曰“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一靜一動間生動刻畫若耶溪岸幽靜風景,歷朝歷代都有對此聯大加讚賞,並紛紛仿效的。
以後,只要你是個詩人,到浙江定然要到若耶溪划船打卡,唐代有李白、崔灝、元稹、劉長卿,宋有王安石、蘇東坡、陸游,明有王守仁、徐渭、王思任,相當於古代的“迪士尼水上樂園”。
不僅划船為樂,你還要寫詩哇!
於是有了獨孤及“萬山蒼翠色,兩溪清淺流”、李白“若耶溪畔採蓮女,笑隔荷花共人語”、丘為“一川草長綠,四時那得辨”等等名句了。
因為有前人珠玉在前,又有今人無數大牌明星為其背書,所以紹生剛說出詩作的名字,眾人的胃口就全被掉起來了,因為如果你不是有足夠的自信說此詩好,你是不敢與前人今人一同涉獵這個“‘紅海’題材”的。
“詩曰:
落景餘清輝,輕橈弄溪渚。
澄明愛水物,臨泛何容與。
白首垂釣翁,新妝浣紗女。
相看似相識,脈脈不得語。”
眾人且聽且嘆:這位敢涉險這一名題,果然有兩把刷子!
詩一落筆,就描繪出了一幅落日餘輝中,漁舟唱晚、輕棹擊水的耶溪夕照圖,江南獨有的景色恬靜優美!
斜陽照到水面,煙雨空濛,一層一層的細浪,受了殘陽的反照,光彩粼粼!在明淨如鏡的溪水中泛舟,觀賞游魚追逐嬉戲,何等怡然自樂,樂而忘返!
而江南的風土人情、漁村的和諧,“白首釣翁”,“新妝浣女”,正是桃源仙境裡一樣的人物。與他們陌路相逢,素不相識,卻也在脈脈相視中,感到情感想通!
“清溪麗景,閒遠餘情,不改一字——然綺語自足矣!”周賓感慨道:“這一輪,我需擱筆了。”這已經到了他認可的“真情流露”範疇,所以不需要他再作詩了。
其他人雖然也認可他的評點,可心中卻暗自說:還不是覺得跟那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