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也要折他傲氣的也就只有當年的和致齋今天的和大人!可他這麼做,惹地阿桂諸人也都有點不待見他,方才見面也沒了往日的親厚勁——本來麼,他們固然也看不慣和珅陡然高升,但主要卻是為了他出氣才整治和珅,如今他不哼不哈地殺回來整這麼一出,無怪乎旁人生氣。
他擰著眉,仰頭無聲地嘆了口氣,其實他這次來只是想和珅說和琳在這次平叛中表現極佳,衝殺在最前線勇冠三軍——不是沒想過利用和琳來壓制和珅,可他畢竟光明磊落惜才愛將,這麼一個能帶兵會帶兵的將才,難道要毀在二人私怨裡?他與和珅只怕此生都不會有人願意先低頭——袖了袖自己的手,福康安復又嘆息,想了想還是罷了,相見無好言,何苦。正待回頭,卻聽房門開合聲響,循音望去,卻正見永琰從和珅熄了燈的屋子裡出來,小心地輕掩上門,才回身在濃重夜色中匆匆而過。
:慕入潛心永琰竭慮,風上青雲乾隆賜婚
福康安次日天未亮就隻身離開阿桂軍營,趕回炳縣去指揮戰鬥,炳縣城小牆矮不足以就久峙,護軍參領和琳任平叛軍前鋒三日內率軍破城,蘇四十三率義軍突圍東逃至華林山上築寨抵禦。清軍以火炮猛攻山寨不料甘肅全省豪雨又至,火藥黴爛不能進攻,戰況復又膠著——福康安回營,遂轉而下令圍山,並“絕汲道,湮井溝”,置義軍於彈盡糧絕孤守無援之惡境,後覆命人“佯敗誘之出壕”,而後從容掩殺——經是役,義軍損兵十之五六,已具敗象——六月十五日福康安下令大舉進攻,雙方在華林山麓之上短兵相接,白刃肉搏,清軍在火炮助攻下蜂行蟻聚地攻上山去,福康安不批甲冑,肉袒揚刀,不要命般地隻身衝在最前線,直殺地兜頭鮮血,身上大小傷三十餘處,兀自淋漓不止——義軍見而膽怯,驚為“戰鬼”——三個時辰昏天暗地地血戰疆場,蘇四十三刎頸陣前,最後兩百名義軍屠戮殆盡無一允降,福康安再成擎天大功,至此,風起雲湧勢如燎原的甘肅反清起義被完全鎮壓,歷時不過一個月又十二天。
和珅將邸報放下,看向近來動不動就跑自個兒房裡來的尊貴阿哥:“早料到了,蘇四十三後勁不足,若非王擅望誤事在先——他——或許一個月的時間也用不上。”頓了頓:“近來雨勢漸收,阿桂大軍已經拔營回京,咱們也該動身回去覆命了。”
“說的對,最關鍵的是王擅望李順豐等一干犯官並他們的家眷都要妥善扣押解往京城三司會審——他們的家宅莊園也不要動它,全都封了等皇上另派專員稽核查抄。”永琰把事考慮地妥帖穩當滴水不漏,也沒有輕佻搶功的心,這使和珅對他不免又高看一眼,永琰轉頭看向穆彰阿,吩咐道:“你去辦吧——和大人近來事無鉅細都管未免太累了。”
這番話中的體貼用心自不待說,穆彰阿有些驚詫地看了和珅一眼,但他心思畢竟靈動趕忙掩住異色弓身答好,又問:“那王擅望的家眷也是一體看待麼?”
和珅猛地想起蘇卿憐——能把王擅望人髒並獲,她功勞不小,何況如今王家樹倒獼猻散她早沒了依靠——即便留在蘭州,她這麼個叛出王家的弱女子處境也惟有難上加難。
更何況他言而有信,是該把她帶往京城妥帖安置——馮氏明理,想來也不會拈酸吃醋。
“蘇姑娘不能當人犯看待,把她接到我這,跟著欽差行轅一起回京。”
穆彰阿巴不得他這麼一聲,連聲應是——他依舊以為永琰是看上了蘇卿憐,若出趟皇差就帶著風塵女子回宮,十五爺或許還沒事,他這跟班的一準兒被令貴妃鞭笞至死——若和珅先開口要了蘇卿憐,以十五阿哥近來對他的熱情籠絡,也不至於為了個女人當眾駁和珅的面子,畢竟江山勝過美人太多麼!穆彰阿心裡還沒盤算完呢,就聽頭頂一個寒冰似的聲音道:“回京做什麼?”
和珅有些莫名:“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