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青樓,遠沒夜晚生意好。
也或者,是昨夜留宿的客人,在顛鸞倒鳳之後,還未睡醒,就連在門口拉客的姑娘,也沒見幾個,僅一些打雜的,披著抹布提著木桶,清掃殘羹剩飯。
“這位大爺,好面生啊!”
老鴇起得早,人長得不咋地,卻笑的花枝招展。
楚蕭前腳才踏入青樓,便見她迎了上來,順便掃量了一番。
這人,哪裡是面生,壓根就看不清樣貌,八面玲瓏如她,此刻,也拿不準是哪個道上的。
“你家掌櫃可在。”以免不必要的麻煩,楚蕭刻意變了變音色,來前,還在鼻孔裡塞了兩團棉花,不是一般的謹慎。
謹慎些好。
謹慎些安全。
青樓這般地界,可不能隨便來,特別是有家室的。
如他,若被葉家知曉,不用等葉柔出關,就他那小姨子,都能給他揍個半身不遂。
“在。”老鴇應了一聲,不禁又多看了一眼楚蕭,這人如此裝束,顯然不是來喝花酒的,更像是來談生意的,多半談的還是見不得光的買賣。
“煩勞帶路。”楚蕭隨手彈出了一塊碎銀子。
‘這人,好生小氣。’老鴇接了銀子,雖滿面春光,心中卻一陣白眼。
不要白不要,跑個腿而已。
兩人一前一後,順著樓梯,上了第三樓。
期間,老鴇可沒少偷瞄楚蕭,甚至還催動了玄氣窺看。
奈何,楚蕭捂的太嚴實,一絲氣息都不露,甚至在某幾個瞬間,連呼吸都沒有,瞅了一路,也沒瞅出個所以然。
倒是楚蕭,將她之修為,拎了個門兒清,至多先天八境,除了氣血渾濁,根基略顯不穩,其他無甚大毛病。
老鴇將楚蕭,引到了一個雅間兒,便悻悻退去了。
也是楚蕭來的巧,還不等跨過門檻,便見一個衣衫不整的姑娘,從房中走出,路過他時,還用小手絹擺了擺,魅惑的眨了眨眼。
勾引,妥妥的勾引。
楚蕭何等定力,權當沒瞧見。
入了雅間,才見青樓掌櫃,也是衣衫不整,該是昨夜用力過度,走路還扶著腰,他之賣相,比之老鴇好不到哪去,瘦的跟乾柴似的,一瞧便知,平日裡沒少找姑娘暢談人生。
“哪家的。”在自家地盤,青樓掌櫃倒也硬氣,自顧自的坐在桌前,提壺倒茶,自始至終,都未看楚蕭一眼。
“一個過客。”楚蕭淡淡一聲。
“但不知今日來訪,有何貴幹。”青樓掌櫃灌了一口茶,仰頭呵嚕嚕的漱了漱口,才隨手拿了一塊點心。
他這一番舉止,看的楚蕭極度不適,這貨真個沒眼力見,接客都不讓座的嗎?好歹請我喝口茶啊!我也沒吃飯呢?
呸,吃啥飯,聊正事。
“也無甚大事,就想幫一位姑娘贖身。”對方不讓座,架不住楚蕭為人自覺,拉開椅子,便一屁股坐了下去,坐便坐了,坐姿還異常囂張,如個流氓痞子,二郎腿翹的頗板正。
至此,青樓掌櫃才側眸看來,先摸了摸八字鬍,才不鹹不淡的問了一句,“閣下說的是哪位姑娘。”
“許願。”楚蕭吐露這二字時,二郎腿都不翹了,兩腿直接放人桌子上了。
演,他在演,不給對方來個下馬威,下面的生意可不好談。
別說,他這囂張的姿態,真給青樓掌櫃鎮住了,多看了楚蕭幾眼。
可惜,他這歸元第三境的修為,眼界也未練到家,啥都未看出,只知面前這人,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玄修,至於境界幾何,尚不明確。
不過,對方既然敢翹腿,顯然是不怕他。
‘怕不是哪家的公子?’青樓掌櫃心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