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針孔攝像頭的機位裝在床頭,所以清晰拍到了崔然那猙獰的表情,足有一根手指長的針灸刺進霍青川頭上穴位。
莫名地,崔然那表情讓桑許幻視容嬤嬤,感到一陣膽寒。
“崔然治療時,旁邊沒有其他護工跟著嗎?”
“有兩位,不過都會被他打發出去。”
“對了,霍總,你拍到影片第一時間不去找周棠或者崔然對峙,來找我做什麼?我可沒能力做出對您夫人不利的事。”
後半句她掛上了譏諷的笑。
霍京焱後來鮮少在桑許面前得到好臉色,看似習慣了,直接略過她話中敵意。
“伯父看不見了,單從他表情來說,是很難判斷出他究竟有沒有清醒。我有個猜想,如果崔然一直守在伯父身邊,他稍微清醒就會被整得精神紊亂……”
桑許聽著,打了個寒顫,道:“像恐怖電影裡的設定,霍總想象力挺豐富。”
“你覺得不可能嗎?”
桑許攤手,“不知道。”
“況且這是霍總家事,我的意見,沒有用。”
“伯父對你不錯。”
霍京焱是懂拿捏人心的,一句話,叫桑許沉默住了。
小時候父親總愛家暴,打得她和媽媽總是在深夜手牽著手門口“散步”,實際上是害怕喝醉酒的父親動手,有好幾回,碰上霍青川的車。
那時的霍伯父很年輕,意氣風發,總派助手去直接警告桑父,說一次,桑父能老實很久不動手。
並掏出從國外帶回來的巧克力送給桑許,摸摸她腦袋,笑著說:“小許長大了就可以出國自己去買巧克力吃了。”
那時,桑許知道自己和這男人唯一的聯絡是兩家訂親,她怯生生問,“我長大了,會和京焱哥哥結婚嗎?”
霍青川無奈一笑,“都會實現的。小許會成為自由自在的漂亮姑娘。”
思緒回籠,桑許一直清楚霍伯伯是個好人,他不會要求她快點長大嫁人,而是祝她自由自在,早日遠離家暴的爸爸。
“你要是懷疑,為了霍伯伯安全著想,就應該立馬換掉崔然。”
“那放長線釣這麼久的魚怎麼辦?不等咬鉤,就收網嗎?”
霍京焱反問他。
其實他心中亦是搖擺不定才來問她,兩人顧自沉默一陣,桑許選了個折中的辦法。
“讓護工把崔然煎好的藥調包,停藥一陣子看看。”
如果崔然真存了對他不利的心,那麼停一陣子,霍青川的症狀應該會有所好轉。
“好。”
沒等霍京焱那邊查出個所以然來,這天,桑許忙完工作,接到了個電話。
裡面,桑梨哭得肝腸寸斷,聲嘶力竭地叫道:“姐姐,我不活了!我真的不知道人生有什麼活下去的意義,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桑許緊皺起眉頭,以為是桑梨的惡作劇,畢竟妹妹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怎麼會為一個男的傷心?
她正想反問。
那邊飛快報了個郊區地址,然後結束通話電話,傳來“嘟嘟”的忙音。
桑梨一字一句,真切的在桑許腦中不斷環繞,她生怕晚到一分鐘,妹妹就真的尋死覓活,做了傻事。
邊叫上保鏢開車,邊透過各種渠道聯絡桑梨,仍舊一無所獲。
打電話給公司的員工,那邊直說:“桑總今早從公司出去買咖啡後,就再沒回來。”
現在已經晚上八點了,桑許眼前恍惚一瞬,出現重影,她緊張地心臟狂跳。
小梨,小梨。
她在世上最親最親的人。
保鏢一腳油門踩到底,朝郊區方向駛去,桑許將自己定位發給陳樽,想了想,又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