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繼嶽無雙,李含舟後,接替了紫霄早期擎天支柱清微子傳承的玄霄真君,是如今紫霄一脈玉京山事務的掌舵者。
眼下開口,這鶴髮童顏,星冠羽衣的老道人,正是其人。
而隨著他的話語落下。
那十二道蒲團中,有兩道靠邊的身影隨即皺了下眉,望向那被捕捉到蹤跡的紫衣道者,頗為意外,不過還是回應出聲:
“確有此事。”
面帶儒雅之色,被稱為沉真君,作文士打扮的中年修士,見此坦然應下。
而於他身畔的黃衣女冠,聽到玄霄老道士之言,溫和的眸光卻是有些收斂,取而代之的則是帶著些冷澹:
“這件事情,當年不是早已經蓋棺定論了麼?”
“紫霄一脈,宗門鐵律,不得弒殺同門,此乃是當年初代祖師,無雙真人親自定下的規矩。”
“如今殿內諸位,想必還是此事的見證之人罷?難不成才過去了一千多年,就忘卻了當時嶽掌教親自教誨的東西?”
“莫說是一個仙苗,哪怕是有望元神的道子聖子,也不能壞了秩序。”
“玄霄真君提起這事,又召開了紫霄議事,難不成是想為這張守一翻桉?”
女冠站起身來,微微昂首,甩了下袖:
“當年之事,確鑿無疑。”
“難不成,就因八百年後,那小子僥倖得了幾分造化,成就了法相真君,可與我輩同列,紫霄就要再開山門,將曾經的棄徒迎回,再將這邵陽真人留下的蒲團,交予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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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沒有這樣的規矩!”
“況且如今李祖師久不露面,不知所蹤,即使按照輩分,你老傳承還大過我等一輩,但這等大事,玄霄真君還無法一言決斷吧。”
而她這一席話道出,叫大殿中的諸多法相,大都再也維持不了沉默不語的表象。
至於一側的羅浮真君沉奕,聞言後只是皺了皺眉:
“好了,這件事就莫要再提了,當年之事已經結下,屢次三番的舊事重提,有什麼意思。”
他側頭看著一側的曲悠,搖了搖頭:
“玄霄師叔乃清微子師祖晚年雲遊天下,這才收下的關門弟子,甚至比起祖師都要高出一輩,曲悠,莫要無禮。”
說完,他亦是站起身來,環視四顧,將目光在這殿內一一掃過:
“諸位同門道友,本君道侶近來修行受阻,可能道心不穩,倒是叫列位見笑了。”
“不過,即使她話語有些衝,但是話糙理不糙。”
“無論是何緣由。”
“失手殺了同門,就是不對。”
“這點,哪怕是他成就了法相真君,也是一樣。”
“紫霄自當年無雙祖師開始,就是因規矩清晰,諸君同心協力,這才在李祖師的帶領下,闖蕩出了這樣一番浩大的基業。”
“若因一個八百年前就逐出師門,對於師門只有那一二十年歸屬感的弟子,便鬧得不甚愉快,恐怕不妥。”
這文士打扮的沉真君,逐字逐句,條理清晰,眸子認真。
說到最後,更是加重了語氣。
雖聲音不大。
可透露出來的意思,在這殿宇內慢慢傳開後,卻是將法相真君那種一錘定音的氣魄,給展現的可謂淋漓盡致。
但此言一出,角落裡有人卻是不爽快了。
一聲帶著不愉的冷哼,從那蒲團上斜坐著,毫無真君風貌的紫衣道人口中發出。
緊接著,他的眸子瞅了一眼沉奕,笑呵呵的,但是話語之中卻帶著幾分揶揄:
“沉真君,當年之事,本座證就真君之後不是提及過幾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