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逐漸遠去,直到再也聽不見。
刑部尚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恨不得把頭埋到胸口,假裝自己什麼也沒聽見。
然而皇帝絲毫不介意,他朝著陸乘淵抬了抬下巴:“回去把人放了。”
陸乘淵點點頭,轉身離開。
刑部尚書這才長舒了口氣。
他心裡很複雜。
不得不說,秦閣老剛才的那番話說的有道理。
自己的家人,甚至連自己都遭受了這樣的對待,如此一來,就算不生二心,也絕對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皇帝盡心盡力了。
這件事,會成為臣子心裡的一根刺。
一想到這兒,刑部尚書就忍不住嘆氣。
皇帝恍若沒有察覺一般,說起了正事:“秦閣老審問之後,和他的家人該如何處置,你回去擬個章程出來。”
刑部尚書拱了拱手,道了聲“是”。
這謀反之罪能如何處置。
全家斬首是標配,若皇帝不想把事情做絕,全家流放也是少不得的。
刑部尚書面上不顯,躬身退了下去。
皇帝眼簾下垂,落在剛剛秦閣老跪過的地方。
過了半晌,御書房裡又響起一聲悠悠的嘆息。
緊接著,是文書被翻開的聲音。
——
那廂,陸乘淵騎著馬到了繡衣衛府衙,直奔地牢而去。
此時,除了溫天明以外,其他人皆穿戴整潔,沒有絲毫狼狽。
知道外頭的事情辦完了,撫遠將軍伸了個懶腰:“哎,這日子終於到頭了。”
這兒畢竟是地牢,不說別的,空氣都不流通,住在裡頭憋屈得很。
溫天明扯了扯嘴角。
這句話,應該由他來說才對。
這段日子,真是他這輩子最難過的一段日子。
雖然後來陸乘淵良心發現,也給他弄了張破破爛爛的床,但是照樣也沒家裡住著舒服。
伴隨著幾道沉重的鎖鏈相撞的聲音,牢房被一間一間地開啟,眾人紛紛站到牢房外頭,舒展著各自的身體。
撫遠將軍嘆了口氣:“以後再也不跟你爹喝酒了。”
皇帝早就準備做局釣魚,驃騎將軍府和撫遠將軍府作為立下不世功勳的兩家,自然得衝在最前頭。
本來皇帝還在糾結叫哪家全家下獄,溫衡趁皇帝主意沒定,拉著他出去喝酒,說誰先趴下誰去,結果嘛……很明顯了。
溫衡的酒量那真不是蓋的。
卻沒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皇帝盯上了溫衡的倆兒子,說叫他們先過來待著,也好一步一步麻痺背後之人。
雖然溫家倆兒子下獄了,不過撫遠將軍想想自己在裡頭行動受限,溫衡在外頭吃香喝辣,心裡仍不是滋味兒。
“走走走!我不管,他得賠我!”
:()渣夫寵妾滅妻,讓他好生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