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讓做事也利索,次日就定好了地方。
“悠然居……”春花眼睛微瞪,“聞公子倒是會選地方,這是京城裡最雅緻的酒樓了吧。”
這地方深受文人墨客的喜愛,價錢自然也不低。
“不過也好,”溫元姝反倒鬆了口氣,“他要是隨便找個酒樓就打發了,那還如何相抵。”
光那些玉料就不便宜。
“倒也是。”
又隔了一日,溫元姝帶著春花出了門,去了悠然居。
路上,溫元姝覺得車裡太悶,便挑著簾子往外看去。
萬物寂滅的冬日,處處都光禿禿的,若不下雪,真是沒什麼看頭。
溫元姝正這麼想著,天上便落下了點點雪花。
溫元姝將手伸出去,看著落在掌心的點點瑩潤。
這是今年的初雪。
“下雪了?”春花也探著腦袋往外頭看去。
“嗯。”
春花看了溫元姝一眼,笑著道:“要是陸公子在就好了呢!”
聞言,溫元姝眸光微暗。
陸乘淵……
轉眼已經半個月過去了,陸乘淵不知去了哪裡,京城裡沒有他的訊息。
偶爾,她會想起他。
溫元姝舒了口氣,眸光微轉,繼續落在外頭。
馬車停下時,雪花落得愈發密集,入目所及的一切都白茫茫。
這場雪下得突然,春花沒帶傘。
溫元姝往外看了一眼:“還好,也沒幾步路。”
她話音剛落,聞讓就撐著傘來了。
他依舊是一襲白衣,像是要與這紛紛揚揚的雪花融為一體似的。
“溫姑娘。”聞讓將傘遮在溫元姝頭頂,護著她過去。
身後長隨也有樣學樣,帶著春花也這麼過去了。
聞讓到的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眾人一起去了雅間。
雅間裡早就燃起了火盆,暖和極了,哪怕開著窗戶,只要不靠近,也不會覺得冷。
二人坐下各自點了菜,沒過一會兒,小二就端著餐食過來了。
悠然居的菜色比外頭淡一些,說來很奇怪,哪怕是肉菜,吃進口中也總有一股別樣的味道,像是什麼草木的香氣,味道比外頭普通的餐食新鮮許多。
“溫姑娘不常來這兒吃?”聞讓道。
溫元姝點點頭。
聞言,聞讓又叫來小二,上了幾道招牌。
“聞公子不是剛回京嗎,怎麼對這家酒樓這麼熟悉?”溫元姝道。
“悠然居在外地也有產業,”聞讓笑著道,“雖然不同的師傅,燒出來的菜色略有不同,但招牌菜的味道總歸差不了多少的。”
“原來如此。”
很快,招牌菜也上齊了,二人邊吃邊賞著外頭的風雪,倒是愜意。
“溫姑娘,喝點水吧。”聞讓一邊說著,一邊遞了個茶盞給她。
溫元姝道了聲謝,剛把茶盞接到手裡,還沒來得及喝,雅間的門就被人一把推開。
外頭那人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一身玄色錦衣幾乎沒了往日的光澤,頭上身上,甚至睫毛都落滿了雪花,下巴生了一層青茬,看向聞讓時,那雙黑眸中的寒意似乎比外間的風雪還要凜冽幾分。
看見他,溫元姝頓時有些意外:“你怎麼來這兒了?”
陸乘淵大步上前,在她身邊蹲下身,又微微抬頭,與她四目相對。
他眼底一片赤紅,其中盡是藏也藏不住的痛楚。
對上他的目光,溫元姝心裡微微一顫。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陸乘淵。
“他是誰?”陸乘淵開口,聲音有些嘶啞,“你又要跟上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