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熙半個時辰以後回來,相比於去的時候,只是面色顯得勉強了些,別的倒是沒什麼。
見狀,溫元姝這才放了心。
看來老夫人沒對裴熙做什麼。
也是,老夫人能做什麼呢。
這會兒有些晚了,母子二人匆匆用過了晚飯,便各自散去。
春花邊給溫元姝散著頭髮邊說起方才的事兒:“老夫人待小公子可好了,噓寒問暖了一番,小公子剛開始瞧著還有些不適應,後來也就好了,像是習慣了。”
“夫人,老夫人這是什麼意思啊?那位被趕出去,轉眼就對小公子這麼好,她會不會是……”春花頓了頓,才說出了自己大膽的猜測:“會不會是要開始重視小公子了?”
溫元姝眉梢一動:“你的意思是……”
主僕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溫元姝皺了皺眉:“沒那麼簡單。”
裴至誠可是老夫人的親孫子,老夫人不可能捨了他。
今晚叫裴熙過去,應該也只是如她所想,要安撫一下這個如今唯一一個留在溫家族學裡的孩子,讓他不要再給侯府丟臉而已,否則裴熙也就不會空著手回來了。
不過,老夫人要是真的沒對裴熙動心思,今晚也就不會叫他過去了……
溫元姝搖了搖頭。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烏黑順滑如綢緞一般的長髮垂落,溫元姝按了按太陽穴,便去休息了。
滴漏的聲音並不吵,溫元姝很快也聽不見了。
夜已至深,緊閉的房門卻突然被人輕輕開啟,一道明顯是男子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行入屋內,又反手把門關上了。
那人朝著床榻走去。
紗簾掀起,床上的女子睡容恬靜。
靜了會兒,夜裡響起一聲低低地笑,那人脫去鞋襪,摸索著上了床。
片刻後,一聲驚叫打破了寧靜的夜色。
主院頃刻間忙亂起來。
都是將軍府帶過來的,換句話說,都是經歷過軍營訓練的人。
雖然比不得一般的軍士,但是在下人裡頭,絕對算得上行動迅速了,幾次呼吸的功夫,丫鬟們破門而入,護院們則將臥房死死守住。
沒過一會兒,一個隻身著一襲裡衣的男子就被推搡了出來,被護院們擒住。
“放開、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裴則玉羞憤欲死。
今早上送走裴至誠以後,他本來是準備回去補個覺的,誰知底下人就來報,說是軍中的人出了事兒。
侯府早就已經淡出朝堂,軍中那些人毫不誇張地說,就是侯府的頂樑柱,所以裴則玉不敢耽誤,連忙就過去了。
過去才知道,原來是那人辦錯了事兒。
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擱在以前,他再大的錯也犯過,都能輕易遮掩過去,可這次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上頭的人逮著這點小事兒還沒完了,非要動他的職位。
那人上頭,是溫家的人。
裴則玉平日只是懶得管,又不是傻,腦子一轉就知道問題出了哪。
只怕侯府知道溫元姝認了兩個孩子,以為他們侯府對溫元姝不好,才要給他們一個警告。
這一天奔波忙活,他累得不行。
回來了本來想倒頭就睡,但是想了想,他還是來了溫元姝這兒。
只要把溫元姝哄好了,溫家那邊的人自然就不會再沒事兒找事兒。
他本來只把這件事當成一件必須完成的任務去看,心裡甚至有些煎熬,然而,在方才開啟床帳,看見溫元姝的一瞬,他只覺得這是樁美差。
不說別的,溫元姝的相貌是極好的,平日說話的聲音也極好聽。
若與她春風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