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則玉日夜耕耘,很快,婉姨娘的院子裡就傳出了好訊息。
這訊息一出,眾人喜的喜憂的憂,老夫人的心情卻很是複雜,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歡喜還是該難過。
“夫人,謝姑娘叫人出去找大夫了,像是要調養身子,再給侯府生個孩子呢,”春花憂心忡忡,“您說……謝夫人會不會發現自己被下了絕子藥的事兒啊?”
“自然會。”
絕子藥傷身,脈象上自會有異。
溫元姝低了低頭,突然笑了一聲。
前世自己為侯府熬盡了心血,平日裡就算是有什麼不適,也總是咬著牙硬扛,或者是看裴則玉給她安排的大夫,以至於自己前世直到最後,才知道自己無法懷孕的真相。
可笑自己曾經還為裴則玉給自己找大夫而心生感動,卻沒想到,那只是他遮掩惡行的手段而已。
再開口,溫元姝的聲音裡多了些許冷意:“叫她知道也無妨。”
“要不還是奴婢去跟張媽媽說一聲,叫她嘴嚴一點,不要說漏了嘴吧?”
“不必,”溫元姝抬了抬手,“謝姑娘也不傻,知道自己被灌了絕子藥,肯定馬上會懷疑到咱們身上。”
裴則玉的後院太乾淨了,而有能力對謝千嬌動手的人,只有她溫元姝一個。
聞言,春花不由更擔心了:“那夫人,咱們這怎麼辦啊?”
溫元姝淡淡道:“咱們不過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就算被她發現了又如何,難不成她還敢把事情捅出去?”
“……也是啊。”
“不過,咱們也不能一點準備都不做,”溫元姝說著,目光在廳裡環視一圈,“你叫人把這屋裡貴重的東西都收下去,省得一會兒被謝姑娘砸了。”
春花扯了扯嘴角:“夫人,您關注的東西怎麼奇奇怪怪的。”
嘴上這麼說著,春花還是依著吩咐叫人進來,沒一會兒就把屋裡收拾乾淨了。
然而,溫元姝等了許久,久到裴熙都過來吃飯了,謝千嬌也沒來。
溫元姝不由有些意外。
看來,這幾天的禁足倒是叫謝千嬌沉得住氣了。
“叫人去那邊盯著點吧,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就回來跟我說。”
謝千嬌不敢把事情捅出去,可以她對謝千嬌的瞭解,那不是個會認倒黴的人。
這侯府的後院,就要不安寧了。
——
自從婉姨娘有了身孕之後,裴則玉就像當初呵護謝千嬌一樣,全力呵護婉姨娘。
至於裴至誠,裴則玉對他也遠不如先前那般重視。
可要說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還得是老夫人。
婉姨娘剛剛有孕的時候,老夫人對婉姨娘其實並未有多重視,反而對謝千嬌和裴至誠極好,可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婉姨娘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老夫人的注意力也不由被吸引了過去,如裴則玉一樣,對婉姨娘更為上心。
自此以後,聽說謝千嬌性情大變,把自己鎖在了院子裡,連老夫人都不見了。
轉眼,婉姨娘生產在即,謝千嬌作為府裡的平妻不得不出門露面,以示重視。
幾個月不見,謝千嬌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瘦了一大圈不說,身上的氣質甚至顯得有些陰鬱,叫人看著很不舒服。
“千嬌……”老夫人看著她,甚至都有些不敢認了。
謝千嬌這才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屈膝行禮道:“姨母。”
老夫人心疼極了,正欲說些什麼,屋裡驟然響起一聲慘叫,將老夫人的注意吸引了過去。
“千嬌,這兒有我和元姝在就行了,你若是身子不舒服,便回去歇著吧,不要勞累了。”老夫人匆匆留下一句關切的話,便抬步走到了產房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