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疑問,一直在謝千嬌心頭縈繞不散。
謝千嬌向來不是能忍得住委屈的人,當晚趁著裴則玉過來,便對著他大倒苦水,訴說自己和裴至誠的委屈。
裴則玉漫不經心地聽著,心思並不在這上頭。
他只覺得心裡有股說不上來的煩悶。
百潼溫順,又通曉人心,婉姨娘雖不如她,但也是個善解人意的,總之在她們二人處,裴則玉總是暢快的。
以前,謝千嬌也是這樣的。
可也不知道為何,在如今的謝千嬌身上,他竟看不見半點以前的影子了。
反而……越發像個怨婦了。
難道是因為他的冷落?
不,不應該。
他對溫元姝比對謝千嬌冷漠多了,可溫元姝也沒有這樣。
裴則玉幽幽嘆了口氣。
“表哥,我與你說這麼多,你可覺得煩嗎?”謝千嬌的聲音裡還帶著淡淡的幽怨。
“怎麼會呢,”裴則玉強打起精神,“嬌嬌,你知道的,我永遠不會覺得你煩。”
“那表哥,以後你能不能多陪陪嬌嬌,多陪陪至誠?”謝千嬌撅了噘嘴,“那孩子可是表哥的長子,姨母和表哥不也早就說,那孩子是要繼承家業的嗎?”
聽她提起裴至誠,裴則玉才多了幾分真心:“至誠是我的孩子,我自然是要多陪陪他,嬌嬌放心吧。”
謝千嬌心中泛起一股甜蜜,又往裴至誠懷裡鑽了鑽。
“表哥……”
“……嬌嬌,”裴則玉按住她那隻不安分的手,語氣中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僵硬,“時辰不早了,咱們早點歇息吧。”
謝千嬌登時愣住。
裴則玉連忙著補道:“如今你白天還要管家,實在是太辛苦了,我也心疼啊!”
聽他這麼說,謝千嬌的心才安定了一些:“還是表哥知道心疼人。”
“早點睡吧。”裴則玉暗暗鬆了口氣,竟莫名生出一股逃過一劫的感覺。
謝千嬌並未察覺什麼異常,甜蜜地窩在裴則玉懷裡沉沉睡去。
——
這夜交心,謝千嬌自覺已經把話跟裴則玉說開了,二人的關係定能恢復如初。
然而次日,裴則玉依然去了婉姨娘處歇下,氣得謝千嬌砸了一整套的茶具,心裡的火才稍有平復。
采薇看著地上的碎片,滿臉都寫著心疼:“夫人,這一套茶具的成色極好,可不多得啊。”
“再去買就是了!咱們現在有的是銀子,別摳摳搜搜的!”謝千嬌不耐煩地道,“只要有銀子,沒什麼事是辦不成的!”
采薇不敢多言,只好屈膝應道:“是。”
——
往後幾日,裴則玉又是一步都沒過來。
那夜的談心,驟然像個笑話。
這晚,謝千嬌站在廊下,看著漫天寥落的星子,心生悲涼:“今晚,表哥又去了誰屋裡?”
采薇猶豫再三,才屈了屈膝,道:“是百潼姨娘。”
謝千嬌驟然咬緊了牙關。
又是百潼!
自從百潼進門以後,裴則玉對她就再也沒有那麼上心了!
如今,裴則玉待她日漸冷落,這其中,定然少不得那賤人搬弄是非!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謝千嬌深吸口氣,“那賤人欺我至此,我也不得不反擊了!”
“都是那賤人逼我的……”
只有毀了百潼,裴則玉和她才會像以前一樣!
聽出謝千嬌話裡咬牙切齒的恨意,采薇心中一顫,又把頭低了低。
——
這日晨起,春花笑著捧著一個精美的匣子走了進來。
“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