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為何,她的動作一會兒停頓一會兒,臉上還浮現出不悅之色。
最終,還是怕孩子熱得難受,她又重新拿起扇子繼續為孩子扇風。
路河川進屋便察覺到了妻子這番異樣,心中不禁擔憂:發生什麼事了?
於是走上前去溫柔地接過了她手中的扇子問:“出什麼事了?”
對於自己這樣一個曾有婚史而且地位並不顯赫的人來說,能娶到如蘇府這樣大戶人家的正室二千金實屬不易。
平日裡他對妻子多多少少總會有求必應,生怕惹得她生氣。
面對丈夫的關心,蘇雲嬋滿腹怨氣,起身走向桌子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沒什麼大事。”
不過是一頓飯而已,大年也不是第一次吃了!
家裡什麼時候虧待過他,今天卻像餓了很久一樣拼命吃!
即便出門時間早了些,旅途也確實消耗體力讓人飢餓,但是也不能如此……
讓自己難堪!真是丟臉至極!就連那兩個不知道哪來的小子都比不過人家懂規矩。
害得我在大人面前都顏面掃地了。剛才真恨不得將他喚醒,讓他好好記住這次教訓。
依舊不停地搖著手中的扇子,好像非得讓他熱上一番才滿意!
路河川察覺到了其中的怨氣,卻摸不清原因何在。
他確信自己並未得罪過她,家裡人也沒有誰惹到她啊,更何況父母還特意為他們騰出了這麼寬敞的一個院落。
思來想去,從進門開始發生的種種事情在他腦海中一一閃過,只能猜測道:“是不是家僕們對你不敬了?真是不像話,竟要勞煩你親自動手給兒子扇風,也不考慮你現在身子不便!快將她們喊過來!”
一心想給老婆撐腰的路河川剛開口,卻被對方攔住了話頭:“是我自己叫她們退下的。”
這回答讓路河川鬆了一口氣,至少證明不是僕人們的怠慢造成的局面,免得讓人誤會自家管教不嚴:“那你到底是為何心情不佳呢?身子不方便就更別壓抑情緒了。”
蘇雲嬋心中的煩躁如同波浪般連綿起伏,即便喝了茶也難以平息。
究竟緣何如此煩躁,就連她自己也找不出明確的理由。
明明家中一片祥和景象,處處都顯得溫馨可人,然而這種莫名的感覺卻仍舊揮之不去。
也許。
祈三丫未曾稱呼她一聲‘蘇夫人’,見面時更不曾顯現出應有的尊敬與謹慎;
甚至沒有因為自己的出現而起身讓位,反而躲在一角默默流淚,表現得十分低微。
最令她不滿的是竟然放任這樣一個鄉下女子坐椅子上,讓自己不得不忍受整天觀看著這場鬧劇。
怎麼可能舒心得了。
再者說兒子大年,也沒表現出任何爭氣的模樣。
平時那些良好的家教去哪兒了!不過是幾道菜就能讓他忘乎所以了嗎!
“你前任妻子平日裡就是這樣寡言少語麼?”好像是怎麼逼問都不肯開口一樣!
聽到這個問題,路河川神情略微緊繃起來:“好像是這樣的……畢竟時間過去太久,具體記不太清楚了。”
“瞧瞧她的模樣,面對著你就好像空氣一般,哪裡像個當家主母應該有的樣子。”
對此路河川則試圖解釋說:“或許是因為太過激動了吧。”
對於這種假設,蘇雲嬋確實未曾考慮過……並未理會路河川。
路河川微微點頭,依稀記得三丫的性格十分活潑,如今這般激動或許正是出於喜悅。
女人的情緒容易波動,有時會興奮得說不出話來。
想到曾經的妻子那模樣,她坐在椅上緩緩低頭的一瞬,眼眸清澈如水、美麗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