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許霽坐在電競椅上,沉默的聽完了全程。周鬱的房子太小,一堵牆根本不隔音。
老實說,衛許霽沒聽懂,她注意力全在周鬱屢次提起的裴晏初上。
她和裴晏初對於周鬱來說是同樣重要的人。
周鬱又騙她,明明說和她關係最好的。
她仰頭看著天花板,也沒個焦點,心不在焉地想,如果周鬱喜歡她,那周鬱也喜歡裴晏初嗎?
一個女人可以同時喜歡上兩個人嗎?
外面的爭吵聲不知何時停了。
周鬱開了門,臉上沒什麼笑意,但語氣溫柔:“我把沙發收拾過了,要來躺一會兒嗎?”
“好。”
無所謂,不重要。
反正她對周鬱沒有私情。
衛許霽沒想到,周鬱所說的收拾過,是指將客廳的沙發挪到了臥室裡,放平後,和床拼在了一起。
“你先休息會兒,我去書店買些你可能用到的書,再給你買兩身衣服。對了,你會在這裡陪我多久?”
最後一句話問的莫名其妙。
衛許霽坐在她心心念唸的沙發上,想了想才說:“一直到你不需要。”
周鬱剋制不住的彎了彎眼睛:“那就好,你好好休息,等我回來。”
房門關上,室內陷入一片寂靜。
衛許霽很想告訴周鬱,在滿是周鬱氣息的環境裡,她看不到周鬱,很難睡著。
她換了周鬱留下來的睡衣,扯過周鬱的被子,在空調機的運作中,木頭一樣躺在沙發上。
不錯,還是印象中的柔軟。
林應姐給她講童話故事時曾經說過,如果失眠,可以嘗試數綿羊,一隻兩隻,數得久了,就會睡著。
衛許霽從未使用過這個咒語。
她今天想試試看。
衛許霽不擅長一心二用,往往數到三十幾只羊,思緒就會跑偏。她會想周鬱怎麼還沒回來,於是只好從頭開始數。
“三十一隻羊,三十二隻羊……”
周鬱不開心嗎?
“二十七隻羊,二十八隻羊……”
周鬱是個傀儡嗎?
“二十三隻羊,二十四隻羊……”
周鬱的過去是什麼樣子的?
周鬱,周鬱,周鬱……
衛許霽不再數綿羊,師姐說,每個人都有各自要探尋的道,咒術法訣也會因發出者而有細微的差別。
衛許霽的入睡咒不是數綿羊。
衛許霽的入睡咒是周鬱。
醒來時天已然暗了下去。
臥室裡沒有開燈,昏黃一片。
衛許霽曾睡過很多午覺,或者說,她來到這後,睡眠是不規律的。偶爾醒來時會在黑夜或者黃昏,心裡就會產生被世界拋棄的孤獨。
可現在,她身邊坐著周鬱。
手機螢幕冰冷的白光勾勒出周鬱漂亮的側臉,她懶散的盤著腿,脊背筆直,碎髮更添幾分居家感,微薄的嘴唇一張一合……再多就看不到了。
“周鬱。”
剛睡醒的嗓子有些乾澀,但她渾然不在意:“我剛才睡得很好。”
周鬱聞言湊了過來,從右耳摘下一個東西,關上手機螢幕,伸手探了探衛許霽的額頭。
周鬱好似已經調整好了狀態,又恢復了以往笑盈盈地模樣:“那很棒。”
“我好像做夢了。”
“我聽到了。”周鬱指了指自己的左耳,茶色的眸子像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危險又迷人,語帶調笑:“你在夢裡叫我的名字。”
周鬱軟得像衛許霽那次宴會吃的抹茶蛋糕:“衛許霽,我餓了,你給我做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