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第一場雪來的猝不及防。
這日的朝堂上在得知江南被治理的井井有條後,紛紛對二皇子與景洛兩人讚不絕口。
可緊隨而來的加急戰報便被呈了上來。
“陛下,入冬後北地蠻人接連騷擾不斷,駐守大軍如今沒了餘老將軍在可謂是群龍無首,依微臣所見,不若讓就近的將領前去,也可讓大軍安心。”
說話的是兵部的人,這兩個月來,北地頻頻傳來的訊息都讓人揪心。
要知道邊關外的蠻人個個驍勇善戰,從前有餘老將軍在還暫且能壓制的住,可自餘老將軍亡故的訊息傳出,那邊兒的人便再也按耐不住蠢蠢欲動的心,屢次來犯便是存了試探的心思。
站在大殿上的眾官員這時候也對他的話抱有疑慮。
“餘老將軍雖然不在了,不還有其餘副將?難不成離了餘守成我偌大的北地便成了你口中所說的,無一人可管轄的了的?”
說話的是二皇子一派的官員,雖然兵部的人看著是保持中立的態度,可這種時候兵權是絕對不能旁落的,否則對日後的儲君之爭可就成了最大的依仗。
兩人很快你來我往吵了起來,恆武帝坐在上首吵的頭疼。
“都給朕閉嘴!”
帝王威壓散開,一時間兩人都閉了嘴。
趙肅站在下首揣測著恆武帝的用意,可緊接著就聽恆武帝的聲音響起,“此事不必再議,月前朕便已經派了景仁義前去,想來這時候也該到了!”
聞言趙肅的身子微微一怔。
景仁義?
他居然是去了北地?
沒想到啊,自己籌謀了這麼久,竟然還是猜不透父皇的心思!
他面色不變的只站在下首靜靜聆聽,彷彿這些個事情與自己毫無關係,而他也壓根對這些不上心。
“陛下,景仁義不是去剿匪?”
兵部尚書疑惑的抬頭,景仁義的確是一月前帶兵外出,但當時對外不是說的剿匪?怎麼忽然就到了北地。
“朕如何安排,難道還需徵求你的意見不成?”
“微臣不敢!”
他慌忙跪地,不敢對此再多發一言。
恆武帝這態度讓人捉摸不透,朝會也就此散去。
下朝後。
趙肅與沈延之並肩而行。
“延之,此事你事先可知曉?”
他目光直視前方,說出的話帶著幾許疑惑。
“聖上不曾告知!”
沈延之眉目清冷,官袍外披著雪白的狐毛大氅,俊逸出塵的臉被包裹其中,穩健的步伐踩在雪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不知...”
趙肅嘴裡喃喃唸叨著,半晌他才問道“父皇定然是知曉了靖王所籌謀之事,否則不會輕易讓景國公前往北地,只怕靖王想要成事怕是沒那麼容易!”
兩人走在皇宮的紅牆邊。
顏色豔麗的紅映襯著雪白一片的甬道,頗有種蕭瑟之感。
沈延之無心聽他多說,此時此刻他的腦海裡想的都是不知江南可下雪了,不知景洛的身子可還承受的住。
雖然有武娘隨行在他身側照料,但他身子裡的蠱蟲到底是個不知何時便會發作的隱患。
有時候,他甚至都在想著,不若按照鬼臉四當初的手法,找個有孕的婦人來以身試藥。
可內心的不安到底讓他打消了念頭,如此做,不是將另一個還未出世的生命宣告終結了麼?
“延之在想什麼?”
直到二人走出好長一段距離,趙肅停下步子才發現沈延之依舊自顧自的往前走,好像壓根就沒在聽自己說話,不由心底騰起一陣不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