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題在酒精的作用下很快拐偏,包間裡也開始上菜。
知霧沒吃一會兒就呆不住了,拿上包準備偷偷先走。
起身前聽見席上的人在談論最近在網上被爆出來的一則鬧得沸沸揚揚的拐賣案新聞。
梁宏遠再次插話:“我們廣江以前也就是個偏僻山溝子,多虧了段書記在任時管理得好,從沒發生過這樣的事。”
“你是廣江人?”主座的人今晚回了第一句話。
“對,還是半隻腳踏進山裡的亭縣,”梁宏遠笑道,“看不出來吧,現在也是考上了公務員,都是當時憑自己的能力闖出來的。”
有人插話:“學習這種東西其實很看基因的,說明你們家基因都挺好。”
梁宏遠不知想起了什麼,笑容滯了一瞬,很快又恢復如初:“有點道理,我兒子現在也考上了上譽的法學。哦對,我還有個更爭氣的侄子,現在在上譽念金融,不僅專業第一還競賽獲獎無數,說不定啊,我們祖上確實是塊學習的好料子。”
知霧耳中捕捉到幾個關鍵詞,驀然回頭深深地看了梁宏遠一眼。
也是這如有實質的一眼,讓梁宏遠注意到了她。
“你認識她?”梁宏遠看見身旁自己的兒子盯著人小姑娘寸步不離的目光,不由得問。
陸棟語氣幽幽:“在上譽,誰不認識董家的千金大小姐。”
梁宏遠挑了下眉毛,顯然沒意料到。
“董煜明的女兒,多好的一塊跳板,”他眯著眼若有所思,叮囑自己的兒子,“你最近多和她接觸接觸。”
“爭取讓她看上你。”
……
直到目光中出現了一塊金底黑字的金屬標識,看清面前“市級醫院臨床重點精神科”那幾個字。
梁圳白才猛然醒神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正置身何處。
他原本是臨時接到了一份急單,打算趁著週末空閒的時候替人修幾臺電腦。
只是不知道怎麼,跟著導航找路,不知不覺走著走著就來到了這裡。
梁圳白抱著臂,剋制地閉了閉眼。
果然,心裡還是沒辦法不在乎。
他將手機裡的那份急單給退了,抄著兜慢慢走進了病院。
整個病院比梁圳白想象得要安靜許多。
他去前臺辦理了探視手續,同時也在觀察周圍,除了一些開放式的病房看著還算正常外,封閉式的病房幾乎都遮掩在一扇鐵門內。
護士領著他進門前,仔細確認了一下他身上攜帶的尖銳危險東西,叮囑他不要將通訊工具借給患者後,這才拿出鑰匙開門。
進了一道鐵門後還有一道,到了封閉式的病房。
“35號,劉慧娟,有人來看你了。”
因為昨天才剛剛偷了護士的手機情緒激動地躲到廁所裡給梁圳白打電話,劉慧娟被斷定為發病,整個人的手腳都被束縛帶捆綁在床上,動彈不得。
梁圳白緩步走過去,幾乎認不出自己的母親。
她變得實在是太衰老了,染了霜白的發,滿是皺紋的肌膚,瘦出骨頭的體型,掉得沒剩幾顆的牙,老得遠遠超出了這個年齡段的模樣,甚至比吳蘭芳看起來年紀還要再大些。
最令人心驚的是她的眼睛,看人的時候黑洞洞的,像是一灘毫無生氣的死水,不禁讓梁圳白想起了小時候鄰居對她的描述。
可是那個時候她分明整個人與正常人沒什麼分別,還能每天下地種菜給他做飯,看不出一點異樣。
不像現在,好似已經腐爛許久。
她在床上一動不動,梁圳白也不好貿然幫她將束縛帶解開,只過去低低喊了聲:“媽。”
劉慧娟依舊沒有反應,像是沒聽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