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張紙巾將那些垃圾盡數包好扔進了垃圾桶裡。
他的動作很快,快到知霧覺得自己只是不小心走了一會兒神,地面上的東西就已經被收拾乾淨。
就好像從來沒被弄髒過。
知霧向來很佩服他的行動能力,但同時也很不好意思:“飯全被我弄撒了。”
她才剛吃了兩口。
“你也知道是飯撒了,不是天塌了,”梁圳白挑起那雙涼薄的眼睛,語氣淡諷,“哭喪著臉做什麼?”
知霧瞬間將自己無意識耷拉著的唇角拉直,努力抿出一個v型。
用眼神詢問他:這個表情可以嗎?
梁圳白唇角微不可查地動了下,把自己剛泡好的面放到她跟前:“這個能吃嗎?”
他每次投餵她都像在投餵什麼嬌氣的小動物,攏著眉宇嚴謹徵詢,恨不得邊上能有本專門飼養董知霧的說明書。
實際上知霧哪有這麼多講究,立馬接過來點了點頭,同時關心問:“那你吃什麼?”
梁圳白掉頭燒水:“再泡一包。”
吃完飯兩人安靜地各看各的書。
其實只是知霧要看,她對自己學習方面要求非常苛刻,即使是現在沒什麼東西可看的情況下,也拿了兩張梁圳白打草稿用剩的廢紙在默背法條。
梁圳白已經沒有比賽了,根本不需要再看那堆資料,他闔著眼,仰著脖頸閉目養神。
知霧背了一會兒,有幾條實在是太繞口背不出,背得有些煩躁,忍不住用餘光瞥了他一眼。
這才發現梁圳白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手裡重新拿上了那沓資料。
知霧疑惑:“都比完了,還需要看這些嗎?”
她以前比完那些費神費腦的競賽,第一個要做的事就是將那幾本枯燥的資料扔進垃圾桶,反胃到再也不想看見一眼。
“不用,”梁圳白道,“只是如果我在看的話,你就能夠更加專注一些。”
他是在自覺地模仿知霧,有些時候兩個人的同頻培養靠得就是雙方的步調一致。
呆在一塊幹同一件事久了,自然而然就會覺得關係親密許多。
知霧當然不會想到他的舉動背後還有這層含義,她笑著點了點頭,低頭重新開始背法條。
這次的注意力果然集中了很多,背得也更加順利了。
到了晚間洗漱的時候,梁圳白率先去洗了個澡。
知霧也打算去洗個澡,可她沒有帶可以換洗的衣服。
她看向梁圳白的方向,多次欲言又止,內心天人交戰著。
不換掉衣服躺進被子總感覺不太舒服。
但是酒店的被子好像也不是那麼幹淨,不換其實也沒事。
相比起這個,更讓她在意的是……
知霧看了一眼酒店的床。
整個房間只有一張大床,一側被她下午睡過了,床單顯得有些凌亂,但另一側還是乾淨的。
因為這張大床,整個房間的過道都變得非常窄,基本排除了任何一方睡到地上的可能性。
他們晚上只能睡在一起。
她的筆還在稿紙上寫著,筆尖流淌的卻是一根根亂緒的線條,心思已經放空飄遠了。
很快梁圳白洗完從浴室裡出來。
他的衣服放在外面,上半身沒穿,只繫了條長褲,身上還有沒有完全擦乾的水珠,順著小腹清晰的肌肉下淌。
知霧立馬別眼背過身去,臉和火燒似的,佯裝望著玻璃窗外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下的小雨。
深夜的酒店、雨滴聲、調暗了的昏黃檯燈,從浴室裡蒸騰出的水汽。
一切的一切。
都將彼此的氣氛拉入了一個曖昧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