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生活,卻還是不由自主想起了那張醜陋的總是流著口水的臉呢。
是因為擁有醜陋小臉的她也在想念自己麼。
白檀忽然想起小時候,父母離婚的前一天,他坐在黑漆漆的客廳裡滿心歡喜等待父母帶回來屬於他的生日蛋糕,可一直到深夜,只有爸爸回來了。
沒有一句生日快樂,只是平淡地說著“早點上床睡覺吧”。
好像大人都認為八歲的他什麼也不懂,說了也是白說。
可在大人眼中無異於一塊沒有自我意識的肉團,也乖巧地上了床後躲在被子裡偷偷哭泣。
他這短暫的前半生,為了追求媽媽一瞬的目光停留,忘了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哪怕對方不會再施捨他一道目光,他還是堅定的只做能讓她開心的決定。
那個醜陋的口水小娃,長大後會不會也循著自己的腳印再走一遍。
讓這世界上從此以後又多了一個因為執念而被困擾一生的孩子。
夜風悠長,再次打破平靜河面。
可那張醜陋的小臉,卻久久未能散去。
白檀想說,心好痛啊。
他忽而站起身,視線穿過黑暗,望向那遙遠處的二層小樓。
循著來時的路再次急速奔走,顧不上鮮血淋漓的雙腳,衝進了屋裡。
他猛地推開臥室門,看見王姨正抱著嬰兒簌簌落淚。
見到滿身狼狽的白檀,王姨愣了下,接著就見這個丟下孩子逃跑的男孩急切的從她手裡接過小嬰兒,緊緊摟入懷中,聲音沾著淚水,輕柔低緩:
“寶寶,我回來了。”
只有兩個周大的小嬰兒窩在母親懷中,嘴角扯動著向上輕輕揚起。
隨著笑容,發出了一聲嚶嚀,像是安慰。
這麼大的孩子的笑是隨肌肉調動產生的,沒有意義也沒有自我意識。
卻意外的發出瞭如清脆的鈴鐺般的笑聲。
咯咯咯。
春天的風溫柔且充滿暖意。
白檀懷裡抱著小嬰兒坐在落地窗前。
小孩穿著粉嫩嫩的小衣服,雙手攥成小湯圓一般,黑亮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盯著白檀的臉,好奇的,又無比依賴地深深凝望著。
樓下的庭院裡,王姨拔掉雜草,為那一片粉色玫瑰澆水。
厲溫言買了些生活用品過來了。
看到白檀抱著孩子,時不時還逗逗她,便釋然地鬆了口氣。
“怎麼樣,孩子名字想好了麼,大使館那邊又打來電話了。”他坐在白檀身邊,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嬰兒的小臉。
滑嫩嫩又q彈。
白檀望著樓下大片玫瑰花海,笑笑:
“想好了。”
“就叫,白、清、綺。”
像戴安娜玫瑰一般,清豔而綺麗,於春日綻放自己旺盛的生命力。
厲溫言笑道:
“好名字,落落大方又不落於俗套。”
“小名就叫小鈴鐺。”白檀又補充道。
“為什麼叫小鈴鐺呢。”
“她的笑聲像清脆的鈴鐺聲,我希望她永遠開心,每時每刻都是笑容滿面。”白檀望著小寶貝,眼底湧起熱淚。
“可愛。不過在英國生活,最好起個英文名字方便交流。”厲溫言提議道。
白檀搖搖頭:
“我想不出來了,為她想這兩個名字都死了一堆腦細胞。”
厲溫言一手抵著下巴沉思片刻,看到樓下的玫瑰花田,道:>>
“戴安娜怎樣。”
白檀笑道:
“不怎樣,和逝世的王妃同名,你不要命啦。”
厲溫言也跟著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