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鑼灣的街頭,向來是風雲詭譎之地,幫派勢力盤根錯節,洪興社團在此地更是樹大根深,威名赫赫。
陳浩南,這個曾經在洪興響噹噹的名字,如今卻成了一個被放逐的“邊緣人”,往昔帶著兄弟在街頭衝鋒陷陣、呼風喚雨的日子,似已被歲月的洪流無情捲走,徒留滿心悵惘與不甘。
那是一個陰霾密佈的午後,天色昏沉得如同被一塊巨大的鉛板死死壓住,空氣裡瀰漫著潮溼與壓抑的氣息,
陳浩南身形踉蹌卻又帶著決然,一路朝著洪興社團總部奔去。
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再見大 b 哥最後一面。
大 b 哥於他而言,絕非普通的社團兄弟,那是在他初入江湖、懵懂青澀時,如父兄般護他周全、教他規矩的引路人,是他心底最珍視的恩人與親人。
在這亂世江湖,情義是比性命還重的東西,他怎能眼睜睜看著大 b 哥離去,而不在旁送這最後一程?
總部那扇熟悉又略顯斑駁的鐵門出現在眼前,陳浩南剛要踏入,兩道身影如鬼魅般閃出,正是基哥與大飛。
基哥往日總是笑眯眯,那臉上的褶子像是藏著無數江湖故事與處世哲學,可此刻,卻緊繃得像一張拉滿弦的弓,神色冷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陳浩南,你又不是我們洪興社團的人,你是被逐出去的,你來這裡幹什麼。”這話一字一句,砸在陳浩南耳中,冰冷又生硬。
陳浩南眼眶泛紅,那是被往昔回憶與現下委屈憋紅的,
他強忍著內心翻湧的複雜情緒,抱拳懇求道:“基哥,我是來見 b 哥最後一面的,他對我來說恩重如山,由我送他一程不過分吧。”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透著幾分疲憊與急切,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望著基哥,希望在這張熟悉的老臉上尋得一絲鬆動。
基哥目光遊移,似在權衡著什麼,半晌,才沉聲道:“浩南,即便我們肯,但洪興社團的兄弟們也不肯啊,除非你能受得了社團兄弟的每人一拳。”
這話仿若一道晴天霹靂,陳浩南卻沒有絲毫猶豫,他昂起頭,臉上揚起一抹苦笑,那笑中有自嘲、有堅毅,更有對兄弟情分的執著守護。“來吧,兄弟們不要手下留情。”
大飛站在一旁,身形魁梧壯碩,滿臉橫肉此刻因複雜情緒而微微抖動。
他看著陳浩南,那眼神裡交織著嫉妒、欣賞與怨恨。
大飛在洪興摸爬滾打多年,靠著一腔勇猛與幾分狡黠立穩腳跟,可陳浩南的崛起太過耀眼,往昔那些街頭傳頌的陳浩南故事,在他聽來就像一根根刺,紮在他驕傲的心上。
如今見陳浩南這般狼狽卻還逞強,他先是嘴角一勾,露出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讚道:“浩南不錯哦,忠孝仁義你都佔了。”可那笑意未達眼底,下一秒,聲音陡然拔高,吼道:“兄弟們,不要手下留情啊,給我們浩南感受一下。”
小弟們聞聲而動,迅速列成一隊,摩拳擦掌,眼神裡透著興奮與盲從。在他們眼中,陳浩南此刻不再是曾經那個令人敬畏的銅鑼灣扛把子,只是一個落魄的、妄圖重回“榮耀之地”的可憐蟲。
第一個小弟衝上來,帶著幾分怯意又有按捺不住的衝動,一拳砸在陳浩南臉頰,沉悶聲響中,陳浩南身子晃了晃,咬著牙硬是沒吭聲。
緊接著,第二拳、第三拳如雨點般落下,他的衣衫瞬間被扯破,嘴角溢血,眼眶淤青腫脹。
僅僅三分鐘,這三分鐘於陳浩南卻似漫長如三個世紀,他已鼻青臉腫,雙腿發軟,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鑽心劇痛,身子搖搖欲墜,終於,“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他的雙手本能地想要撐住身體,指尖摳進冰冷堅硬的地面,劃出一道道血痕,試圖借力起身,那模樣像極了一頭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