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憶在奶奶身邊生活了5年,這5年裡,言憶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媽媽,爸爸媽媽也從沒有來看過奶奶和自己,一次都沒有。
不過有時候,言憶會從奶奶口中聽到“爸爸媽媽”這樣的字眼,但只侷限於過年時他們寄東西回來,這時候,奶奶就會告訴自己:“憶寶,這些都是你爸爸媽媽從城裡寄回來的東西。”
直到後來有一次,言憶去商店裡買調料時,商店老闆放下手裡的報紙,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鏡,問:“憶娃子,過年之前你奶奶買的年貨吃完了嗎?你們要儘早吃掉啊,不然的話要過期了。”
商店老闆好像還絮絮叨叨說了些什麼,可小小的言憶什麼都聽不見了,腦子裡迴圈播放著一句話:所以,爸爸媽媽從來都沒有寄過東西過來。
是啊,雖然奶奶說是爸爸媽媽從城裡寄過來的東西,但是外面都沒有一個叫“快遞盒”的東西保護著。
言憶以前不懂事地問過奶奶,為什麼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爸爸媽媽?為什麼他們不來看我?為什麼別人的爸爸媽媽都陪在身邊?而自己卻沒有?
可奶奶只是嘆了口氣,摸了摸言憶的頭之後就走開了。
那天晚上,言憶躺在奶奶身邊裝睡,奶奶輕輕拍著言憶的背,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著話,也像是說給言憶聽的。
就是在那個晚上,言憶從奶奶口中知道,當初她在醫院裡出生的時候,護士把她抱出產房之後,言朔發現她是一個女孩,便要把還在襁褓裡的她扔了。
奶奶見言憶小小的,心中不忍,她也身為一個母親,知道生孩子實屬不易,拼命阻攔著言朔,終於從言朔手裡把言憶救了下來。
言祁因為那天沒人送他去幼兒園,於是就請假了,沒去幼兒園。
當他看到襁褓裡那個皺皺巴巴的妹妹時,童言無忌地道:“這個就是我妹妹?怎麼長得這麼醜?一點都不好看!”
奶奶當時抱著言憶轉身就走,沒有回頭。
原來爸爸媽媽根本就不喜歡自己,就只是因為自己是一個女孩。
在那之後,言憶不再去問奶奶關於爸爸媽媽的事了,反正他們又不愛她。
她也不稀罕得到爸爸媽媽的愛。
話是這麼說,但是言憶心裡還是會失落,還是會難受。
沒有爸爸媽媽陪著沒關係啊,反正自己還有奶奶陪著自己,有奶奶疼愛自己,也有奶奶養的貓陪自己一起玩,所以沒關係的,和奶奶一直永遠生活在一起也挺好的。
小小的言憶這麼安慰自己。
突然有一天晚上,奶奶摟著她睡的時候,莫名嘆了口氣,問道:“憶寶啊,以後奶奶年紀大了,離開你了,你該怎麼辦啊?”
言憶在奶奶臉上使勁親了一口:“奶奶不會年紀大的,奶奶也不捨得離開我的,對吧?”
小小的言憶天真地以為,不會有那麼一天的,也天真地以為自己會和奶奶永遠永遠在一起生活。
可是,世界上哪有什麼永遠可言。
又為什麼,偏偏有“死亡”二字存在呢。
言憶腦子裡想不通的問題又多了一個。
在言憶生日的前一個月,奶奶突然生病了,咳嗽越來越厲害,後來下不了床了。
之後有一天奶奶可以坐起來靠在床頭了,也能喝半碗言憶熬的粥了。言憶見狀特別高興,奶奶就要好起來了。
可她不知道什麼叫做“迴光返照”。
奶奶指著櫃子,對言憶說:“憶寶,櫃子裡面有一個餅乾盒,你拿出來。”
言憶興沖沖地拿出餅乾盒,她還以為裡面是餅乾,開啟之後才發現餅乾盒裡沒有餅乾,有的卻是一些小物件。
裡面的東西不多卻有些雜,有針線、紐扣、幾根冰棒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