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不怕犯心臟病嗎?”李贈問道。
言憶心虛地不敢去看李贈:“我……我只要注意一些就行了。”
李贈知道言憶是在騙他,就又問:“那麼既然你患的是心臟病,那你怎麼說你是對紫外線過敏呢?”
言憶搖搖頭:“我沒說過我對紫外線過敏。”
“那你穿長袖的原因是什麼?”李贈追問道,“可以告訴老師嗎?”
言憶快要哭了,她到底應該找什麼藉口啊?
轉頭看了一眼陳以安,腦海裡突然之間出現了這樣的場景。
那時候是在小學裡,也是剛開學沒多久,有一天晚上回家之後,言朔又喝得酩酊大醉,見她回來之後就抓住她的書包,拎著她就是一頓毒打,邊打邊罵著她:“你這個掃把星!賠錢貨!你一回來之後我就丟了工作!家裡還要養你這個累贅!你那時候為什麼不和你奶奶一起死在鄉下?”
言憶那時候還小,不懂得為什麼身為她的爸爸、奶奶的兒子會說出這種話,後來她知道了,言朔愛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他自己,愛的是他的兒子,愛的是他的虛榮心。其他的,他都不愛。
言憶其實不是一直任由言朔打的,就像那天一樣,她反抗了,言朔揪著她打的時候,她在言朔腿上踢了一腳,可結果換來的是更加毒辣的一頓打。
言朔罵著她:“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你這個不孝順的東西!居然打你爸?!”
之後,言朔拽著她的衣領,搖搖晃晃地把言憶拽到小區裡,把她拎到許多人面前,指著她說:“大家評評理!哪有孩子打爸爸的道理?”
那時候是在傍晚,一些年紀大一些的老人都早早地吃完晚飯,在小區裡乘涼。
於是那些老人都對言憶指指點點:“怎麼會有這麼不孝順的孩子啊?”
“你真的是白養她這麼大了!”
“小時候都敢打自己的爸爸,那以後長大了還了得?豈不是要去當殺人犯?”
“這樣的孩子真的是我活了這麼久第一次看見。”
……
言憶站在那裡,張了張嘴,想為自己辯解,想說她沒有,可是那些辱罵她的話,把她壓得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她站在那裡,任由那些難聽的話把她壓在了深淵最底下。
她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她只知道言朔就像是一隻戰勝了的公雞,昂著脖子,好似她不是他的女兒,更像是仇人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幾分鐘,也可能是半個小時,也可能像是過去了好多好多年,言憶感到麻木了,言朔才把她又拎了回去。
剛進家門,言朔又給她來了一頓毒打,她的腿上、手上、胳膊上,幾乎都沒有一塊好肉了。
不知被打了多久,言朔才感覺到累了,放過了她。
第二天,言憶起床之後就覺得身上好像被一輛卡車碾過去了一般,渾身都疼。她看著身上的大大小小的青紫,沉默了好久。
她坐在床邊,看著胳膊上的淤青,站起身去衣櫃裡拿出了一件長袖衣服穿上。之後,她就再也沒穿過短袖了。
在去了學校之後,陳以安看見她這麼穿,就把手搭在了她肩上:“你怎麼穿長袖啊?你不熱嗎?”
言憶覺得身上哪哪都疼,她想哭,卻哭不出來;她想告訴陳以安她經歷了什麼,可她開不了口,太丟臉了。
她最後把她從一名老師那裡聽來的話告訴了陳以安:“我對紫外線過敏。”
陳以安那大大咧咧的性子,似乎相信了,也好似根本不記得前一天的言憶穿著一件短袖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