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位同學走遠之後,孟江南低頭看著面前的人。
見言憶不肯讓他把她的衣袖撩上去,聲音就軟了幾分:“我就只是想看一下你傷得嚴不嚴重,真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就只是看一下。”
言憶覺得她整個人都快要碎了:早知道孟江南也要過來洗冷水臉的話,那她說什麼都不會過來,那樣的話也就不會被孟江南看見她手上的傷痕了。
“不好!我不願意!”言憶的聲音裡帶上了祈求,“你別看,真的,我真的求你了。”
孟江南抿著唇,見言憶那麼抗拒,手就漸漸鬆開了言憶的手腕。
言憶剛被孟江南鬆開,就立馬轉身就走。
孟江南看著言憶的背影,看著她放下衣袖,邊擦眼淚邊大步往教室的方向走。
心裡不禁責怪起自己來:他剛才怎麼可以做出這麼不理智的事情?他為什麼要逼迫言憶把傷痕給他看?他又為什麼要那麼用力地抓著言憶的手腕?
言憶肯定要生他的氣了,之前剛和言憶緩和了關係,可現在,她又要不理他了。
孟江南苦澀地笑了笑,把言憶的兩本本子放在水池旁的平臺上,開啟水龍頭,屏住呼吸把腦袋湊到水流底下,把頭髮和臉通通打溼,等到清醒了之後,孟江南才把頭抬起來。
抬手把溼漉漉的頭髮揉得更加凌亂,心裡還是覺得他剛才的行為很過分,別說言憶了,就連他自己都要生自己的氣了。
氣呼呼地把水龍頭關掉,扭身就要回教室,剛走出幾步之後,想到他把言憶的本子忘在了那裡,就氣惱地再次抬手把頭髮抓得一團糟,沒忍住爆了一句粗口之後,折返回水池旁邊,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把手上的水擦乾之後才拿起言憶的本子,回教室了。
孟江南迴到座位上之後,言憶正趴在桌上抽泣著。
陳以安看著坐在前面的那兩個人,覺得她的cpU都要燒了。
言憶從外面回到座位上之後就趴在桌上哭,不管她怎麼問,怎麼和言憶講笑話逗她笑,言憶都像是當她不存在一樣。
現在看見孟江南又帶著一頭水走進教室,陳以安覺得這兩個人真的太難懂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人明明剛才上課的時候還好好的,兩人出教室之前的關係也還挺好的。
怎麼出去一趟之後,一個哭著回來,另一個像是去淋了一場雨一樣。
陳以安探出頭看了一眼窗外,發現外面根本就沒下雨。
“孟江南,到底怎麼了?”陳以安實在是不想猜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不如問當事人來得直接一些,“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憶寶到底為什麼哭?是不是你惹的?”
孟江南把言憶的本子輕輕放在言憶的桌上,朝著陳以安搖搖頭,小聲道:“你別問。”
剛才孟江南那麼一搖頭,頭髮上的水就都甩在了言憶的身上,坐在後面的陳以安和陸以安都沒能躲過。
陸以安沉默了片刻,然後轉頭和陳以安說:“安安,你知道嗎?剛才孟江南那搖頭甩水的樣子,真的和我家的大金毛洗完澡之後一模一樣。”
孟江南無言以對,覺得他的心被扎得體無完膚:陸以安剛才是在內涵他像一條狗一樣,是吧?
“我覺得你以後還是不要和陳以安這人離太近了。”孟江南轉頭看著坐在自己後面的陸以安,“你看你,和她做同桌之後,你都被她帶得毒舌了,說出來的話怎麼這麼傷人心呢?”
陸以安雙手抱胸:“本來就是啊,惹哭女生的男生都是狗!說你像我家大金毛,還侮辱了我家的狗。”
陳以安覺得陸以安的毒舌屬性“蹭蹭”見長,她覺得陸以安可以出師了,對陸以安伸出手:“陸陸,快來和我擊個掌,你可以出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