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沒聽到聲音,已經護好頭以防被任何東西暴叩的小五最終哆哆嗦嗦拿下手,睜開一隻眼抬頭看了看自家少爺。
心裡頭想了一百種少爺怒氣沖天暴跳如雷的樣子,卻沒想到見到的是第一百零一種——面不改色,出奇的平靜。
唐黎眉頭不動一下,泰然自若的重新翻開手中的畫冊。知道手底下的鋪子沒事後剛升起來的幾分緊張擔憂也就消散了。
“…少爺,小的方才說公子去……”小五手指摳著地板,以為他沒聽清,於是硬著頭皮想再重複一遍。
“讓他鬧。”表面風平浪靜的唐黎實則胸腔裡憋著口氣,語氣也是實打實的嘲諷:“他那樣的人,就算出家當了和尚受到旁人勾搭嘴裡也吐不出‘施主自重’四個字。”
“腦子裡裝的都是凡塵雜念。讓他敲木魚誦經書,他坐的住嗎。”
明明昨日還委委屈屈的說不滿意淺嘗輒止,不要守活寡。怎地今日就茅塞頓開想著六根清淨了?
這是又要玩哪套,無聊。想引起他的注意就不能換個方式?
唐黎沉吟:“你去告訴他。適可而止,再鬧就真把他扔山上修行去。”
小五手掌蜷起來,想找個洞鑽進去。說了這麼多原來少爺一直以為公子只是鬧情緒說說而已。
“……少爺,不用扔,公子已經自己去了。”
唐黎翻頁的手指頓住,眸子定在面前的畫面上。待反應過來後才不可置信的看向小五,音量立即失控拔高:“你說他去哪兒了?”
還能去哪兒啊,淨林寺唄,出家唄。小五腹誹。
少爺也真是的,公子在床前守了大半宿,都沒怎麼閤眼。又是喂藥又是擦汗,那眼圈熬的通紅,結果沒聽到句好話還被趕走了,少爺不心疼他還心疼呢。
“院裡的下人都是吃乾飯的?!人走的時候為何不攔著!趕緊派人速速去尋!”唐黎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捂著胸口緩了緩後他抄起枕頭伴著手裡的畫冊子一起砸了過去。
“聾了嗎,還跪著做甚!”
這哪兒是出家,分明是趁他放鬆警惕時找了個藉口跑了!還說什麼決定好一輩子跟著他了…怪自己,被那個人的花言巧語騙了……什麼“喜歡”什麼“身不由己”,都是在為離開打幌子!
小五捂著腦袋哎呦一聲,連滾帶爬的逃離了這兒。
……
馬踏落葉殘花一路奔騰,鄭黔揚起的衣袖颯颯作響。萬物皆有利弊,他享受風的同時沒少被黃沙飛土迷眼睛。
“別揉了別揉了,再揉下去眼珠子要瞎了。”
鄭黔勉強看清路,拽著韁繩放慢速度。
“出來的急了,沒帶件禦寒的披風。你也不提醒著我點,只會說風涼話。”
“怎麼,你冷?”
“等會兒上山肯定冷啊。”
“西山沒多高,而且淨林寺建在半山腰。以你這體力哼哧哼哧跑上去也就一個多時辰。”
“走上去犯法嗎?”
“唉呀,為媳婦兒求平安符這麼重要的事不就得用跑的嘛~”0211賤兮兮的將尾音拐了十八個彎,並誇下海口道:
“如果換作是我,我會一口氣不帶喘的跑上去。畢竟高質量男性才會更加吸引伴侶。”
“…雖然接受到的良好教育不允許我說髒話,但我今日願意為你破這個例。”
“說吧,沒關係,我可以開始一鍵自動遮蔽髒字功能。”
聊著聊著一不留神跑過了地兒。鄭黔雙腿夾著馬腹,手上用力拽著韁繩使馬回頭轉向。
他極為認真的過濾腦海中的詞彙,最終啟唇,望著遠處的青山吐出一句話:“你聽過關於甄姬的歷史典故嗎?”
“什麼,說來聽聽。”話題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