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二十分鐘後,馮清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安佑檸應約來到了樓下咖啡廳。
咖啡廳內,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咖啡香氣,舒緩的輕音樂在空氣中流淌。
馮清選了處比較隱蔽的位置,靜靜等候著,神色有些凝重。
安佑檸剛在她面前落座,便投去犀利地目光,質問道:“馮清,你怎麼會有我的聯絡方式?”
馮清不慌不忙地將手機輕輕放在桌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畢竟在陳氏工作過,想找到你的聯絡方式,簡直易如反掌,這沒有什麼值得深究的。”
安佑檸微微頷首,有些不耐煩道:“有話直說,別浪費時間。”
“你知道她當初為什麼給你錢,讓你陪她過夜嗎?”
馮清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怎麼了?陳總是後悔了?想把那一百二十萬要回去嗎?”
安佑檸臉色一沉,語氣中滿是憤懣。
馮清無奈地嘆了口氣,溫聲道:“你誤會了,她並不知道我來找你。”
“那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佑檸眉頭緊皺,語氣不太好。
“自從她父親車禍離世後,她就被噩夢纏身,每個夜晚,車禍現場血腥恐怖的畫面就像魔咒般在她腦海中反覆播放。”
“好在經過心理諮詢,有幾年她的情況是有所改善的。”
馮清眼中浮現出一絲憐憫,緩緩說道。
“可接手陳氏後,巨大的壓力讓她舊疾復發,失眠也越來越嚴重。”
馮清頓了頓,接著說:“但是在你陪她的那晚,她睡得格外安穩,沒有做一點噩夢。”
說到這兒,馮清眼眸亮了亮。
“然而在你離開後,噩夢變本加厲地侵襲著她,她夜夜無法安睡,就連助眠藥也無濟於事了。”
“如今,她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而且病情日益加重,最可怕的是,她自殘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馮清滿臉憂愁,聲音沉重。
“馮清,你是說她自殘是因為抑鬱症?不是因為和關小姐吵架?”
安佑檸努力隱藏起眼底的疼惜,滿臉驚訝地詢問。
馮清輕笑一聲,解釋道:“關小姐怎麼會和她吵架?關小姐很關心她,會經常陪著她。”
似是怕安佑檸有所誤會,馮清又急忙補充道:“關小姐雖然留宿在雲璟,但和她並沒有共處一室。”
“哦,我明白了。”
安佑檸雖表情淡然,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卻落了地。
“你想見見她嗎?”
馮清輕聲詢問,目光中滿是期待。
“見她?夫人那邊……”
聽聞可以見到陳詩雅,安佑檸頓時心中一喜,但想到鹿琳駭人的雷霆手段,卻又猶豫不決。
“陳詩雅現在在醫院,我可以設法安排你們見面。”
馮清一臉真誠地說道。
“可要是夫人知道了,你……”
安佑檸顧慮重重,她怕馮清會因此受到牽連。
“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她現在不僅抗拒吃藥,連飯都不吃了。你要是不去見她,我真怕……”
馮清眼中的擔憂溢於言表,聲音也有些哽咽。
安佑檸眉頭微蹙,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片刻之後,她輕嘆了一口氣,下定決心道:“什麼時候?”
“今晚八點,你方便嗎?”
馮清的目光真摯而誠懇,讓人無法拒絕。
“方便。”
安佑檸回答得很乾脆,只是眸中依然透露出一絲擔憂。
“那我晚上過來接你。”
馮清露出瞭如釋重負地笑容,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