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涼了,我喝早茶的地點搬到了客廳裡。茶剛泡好,隔著門玻璃,我看見一輛警車停在門外。不一會兒,門外傳來“嘭嘭”的關車門聲。
我扭頭一看,鎮派出所的張所長和民警小宋進了院子。我起身,熱情地招呼二人進屋。
“張所長、小宋帥哥,哪陣風把你倆吹來了?來,喝茶喝茶,剛泡好的紅茶,我村孫振聲炒的,挺香的,嚐嚐。”
我拿起公道杯,給二人倒茶。
“就是那個在鎮上開冷藏的孫振聲吧。”張所長說。
“對,就是他,振聲真好學,硬是學會了炒茶的手藝。藝多不壓人吶,多個手藝多條生路。”
“是挺香的,不苦不涊,不錯不錯。”張所長放下茶杯,讚美茶香。
張所長掏出執法證,給我看了看。
一見執法證,我心裡“咯噔”一下,心想,我到我沒做違法亂紀的事呀。想到這裡,心裡就坦然了,但還是有一絲絲的擔憂。
“萬總啊,今天來,是想調查一件事。你們村有個叫宋銘的吧?”
“有啊,人歲數不大,禿頂,顯老,都叫他老宋頭。”
“前些日子,大約一個多月前,你給他家做過風水吧?”
“做風水,做什麼風水?”我本能地反問。
“就是堵門,改門,改廚房,改臥室這些,我也說不太明白。”
“噢。”我知道張所長說的什麼了,頓時警覺起來,慢慢地說,“我想起來了,你說的那件事呀。那不是做風水,是景觀建築改造,我幫助老宋頭家進行了景觀建築改造。”
“是這麼回事兒呀。萬總,不管是做風水,還是景觀建築改造,老宋頭報警了,說你給他家做風水以後,大前天學校就寢的時候,他兒子突然出現了精神狂躁、亢奮的症狀,被學校送到了市精神醫院。現在,你跟我們到派出所接受進一步的調查。”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強做鎮靜地說:“行,我配合你們的工作,我先收拾一下門窗。”
鎖好了門,我上了警車。坐下的一剎那,我瞥見我爹就站在門樓下,朝我張望。突然,我爹幾步竄到警車前,站住。小宋剛發動了車子,突然見我爹站在車前,猛地一個急剎車,警車劇烈地晃動了幾下。小宋惱怒地放下玻璃,衝我爹吼:“你幹什麼?”
我放下車窗玻璃,探出頭,笑著說:“爹,我沒做違法犯罪的事兒,沒事兒的。我到鎮派出所,配合調查一個事兒,沒有問題今天就回來了,你放心吧,別攔警車,這可是阻礙執法呀。”
後來發生的事情,都是聽我爹和陸林講的。
我被警車帶走後,我爹就慌了,先是給萬勝雲打電話。萬勝雲在電話裡說:“哥,不瞞你說,我現在被鎮黨委免職了,村裡由宋福代理村黨支部書記。有些話,我不好說,即使說了……說了就跟放屁一樣。”
我爹心裡明白,又給錢傑打了電話,讓她在深海市那邊託託關係,看看到底我犯了什麼事兒,能不能安全回家。
直到天黑,我爹也沒見我回來。他著急了,錢傑嘴上答應了,即使能請假回來,也需要一兩天的時間。他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院子裡焦躁地走來走去。沒辦法,他連夜到了鎮上,到富源飯店找到陸林,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
陸林一宿沒睡。
第二天上午,我和陸林見面,是在市看守所裡。由於老宋頭堅持要起訴我,市公安部門只能採取行拘留的方法,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
陸林拿著幾件換洗的衣服,在看守所民警的帶領下,與我見面。他臉色憔悴,但精神狀態很好,眼裡放射出迫切的光。
我的處境不妙,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如果老宋頭不撤訴的話,我極可能因為觸犯了《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