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全沒人看好的情況,在他自己都懷著巨大慎重和焦慮、簡直把它當成高考、當成決定生涯走向的比賽去看待的情況下,他無比順當地完成了比賽,而且踢得比他想象中好得多。
原來對手根本沒那麼強,而他也沒那麼弱。
而且他也不需要隊友們額外照顧他,他還能反過來保護卡恩呢!他可管用了。
對自我價值感的確信也讓卡爾的安全感極大上升了,他終於感覺自己真正成為了隊伍的一份子,理直氣壯地、昂首挺胸地,這實在是太幸福了,幸福到被施魏因施泰格摟著蹭臉的時候他也沒害羞躲開,反而也蹭了回去,他們倆把臉頰肉擠出了一團,看起來像開心的小豬小兔拱在一起,被場邊一個記者拍了下來事後送給了他們,卡爾還把照片打了出來。
他現在又可以開始看報紙了,不僅可以看,還有人大聲念給他聽,動不動就是“天才球員”“小貝肯鮑爾”這樣的開頭,反而讓卡爾羞紅了臉捂住耳朵用力搖頭說不聽不聽,問看不看也是不看不看,笑得大夥不行。巴拉克之前把報紙扔給他看,現在也拿走,讓年輕人別太飄了。
“米歇爾你幹嘛就對我們卡爾這麼兇嘞。”施魏因施泰格和他抱怨:“他哪裡不好了,你要這麼討厭他——你平時也懶得欺負小年輕的,我進隊時候你都不拿眼睛看我。”
“關你屁事。”巴拉克立刻讓他體會一下被欺負的感覺。
施魏因施泰格跑去和拉姆說你千萬不能這樣,米歇爾不喜歡卡爾,我們要對他多關照一點。
不喜歡嗎?拉姆笑而不答。
在和阿根廷的比賽結束後的兩天裡卡爾都在忙著打電話。爸媽誇讚他,他不知道為什麼聽了一點都不舒服反而後背麻麻的,就糊弄過去。妹妹莉拉強烈的幸福和快樂就讓他開心多了,聽到她在電話那頭好認真好認真地數她如何如何看他的比賽,如何給他畫了畫,如何如何感覺他真是太厲害了,如何如何想念他,就感覺整個心臟都融化了。
雖然在某些感覺自己很卑劣的時刻,卡爾也會覺得照顧莉拉有點累,可更多更多時候,是莉拉純真強烈的喜愛滋養著他,讓他感受到了家庭的錨點。
每當感覺自己完全脫離“正常人”的軌道時,因為想到還有妹妹,可以自然地談論她,他就又覺得彷彿一切沒那麼荒蕪怪誕,莉拉是個很普通很正常的小女孩,他也只是個很普通很幸福的人,和無數回到家幸福擁抱弟弟妹妹、照顧他們、和他們打打鬧鬧的哥哥一樣。
如果能讓赫內斯和魯梅尼格回心轉意,不把他租出去,而是留在一線隊,給他上場的機會,那他在國家隊裡再怎麼拼命踢比賽都是甘甜的。
除了和家人通話外,他也給青訓的教練和主管們打了電話致謝——他知道他們肯定很激動自豪,很想聯絡他,但卻搞不清這邊的號碼,事實也確實如此,卡爾想著自己確實應該買個手機了。赫內斯是不會用打電話這麼暫時卡爾還不夠格的方式來誇他的,那有點太溺愛他了,他們拜仁人最愛的方式永遠是在報紙上說話。
每天有什麼想說的話,電話里根本張不開嘴,但報紙上應說盡說,從“xxx我|草你爹”到“看到卡爾的表現,我無比驕傲自豪”,都是放報紙上說的,宛如要靠不匿名bot公開喊話才能實現交流。
想想也不怪慕尼黑人對拜仁感情深,哪怕是討厭拜仁的傢伙,天天開啟報紙電視看大家吐露心聲,一會兒真情大罵一會兒溫柔告白,也該因為天天搞接觸而產生親切感了。
赫內斯不打電話來,卡爾卻是要打過去的,留言給他的秘書讓幫忙轉達感謝。這副上道好孩子的樣子讓赫內斯獼猴桃顏大悅,臺階有了自然回了電話誇了一通,一來一往地交流,就讓他們的心情貼近起來。
“我天天在辦公室和大的你說